“伯道,以你所見,周倉邱澤二位將軍,將會如何應對徐榮來援之局?”片刻之後,蔣霽終於出言相問,卻不是眼下戰況。
換了自己,也會如此選,又何必問?郝昭的應對,是正確的。
“參軍,戰事之中,昭不敢輕言,周將軍身為我軍名將,必有所判。但若是邱澤將軍,一定清楚,眼下的重點,是徐將軍了。”
郝昭斟酌著答道,他是一軍主將,任何的出言,都需要謹慎。
蔣霽聞言,重重頷首,隨即道:“那伯道便坐鎮此處,霽往東西二處督戰,絕不讓西涼士卒,登上城樓。”
“參軍保重。”郝昭側身一抱拳
,便轉了回去,繼續觀察戰局。
“好!”蔣霽也不多言,邁步去了,下城之前,回身看了一眼。城下的典滿所部,並未隨敵而動,依舊在南城嚴陣以待。
敵軍變化,郝昭的應對可以概括成四個字,以靜製動。先要看的是,西涼士卒在東西兩麵的攻城,有多大的力道。
從之前的強攻來看,他們比起董璜李儒麾下的士卒,要成熟許多。種種攻城戰法,頗為精熟,軍官的臨陣,也稱得上迅速。
這不難解釋,董卓軍進逼蜀中,打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強攻天險,在損失巨大的同時,亦積累了很多攻擊城池的經驗。
沒有對高縣造成嚴重的打擊,一是因為守城的定邊軍夠強,還有一點極為重要,便是城下的典滿與八百騎軍,尤其是前者。
騎軍配合步軍穩守城池,第一次出現在葉歡平叛北宮望的涼州之戰中,當日,高順率領陷陣穩守漆縣,城下是張飛飛燕。
麵對西涼和八羌聯軍,高順與陷陣的守城能力不用多言,張飛率領騎軍,在距離節奏的把握上,亦是做的毫無瑕疵。
北宮望也好,車茶飛也罷,對定邊軍的戰術,顯然極不適應。
十餘年過去,戰術的威力,隨著實戰的不斷累積,與日俱增。且在定邊騎軍之中,成了一種常規戰法,精雕細刻。
跨越十餘年的時空,用代入法,眼下的高縣是當年的漆縣,郝昭與麾下士卒就是高順陷陣,城下的典滿,則是張飛的飛燕騎!
想到這裡,蔣霽的麵上,竟有笑容一閃而沒。這麼一想的話,還真是像,郝昭的少年老成,不動如山,像極了當年的高順。
而典滿的無敵之威,也能令人回憶起當日張飛的勇猛絕倫!
之前軍中亦是人才輩出,張郃
、馬超、長公子等等,都是名將之姿。但要找出一個與陷陣大將高順類似的,卻還沒有。
直到漢中之戰,蔣霽全麵了解了郝昭之後,他有了答案。性格沉穩,軍務紮實,心思縝密,卻又殺伐決斷!
高將軍的沉穩,天下皆知,再進一步,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但你要是以為他缺乏戰術的變化,用兵的靈動,就大錯特錯。
魏郡之戰,最出彩的就是張郃的龍驤軍,孤軍深入,吸引敵軍,攻守兼備,用兵如神。葉歡賈詡郭嘉,皆與之極大讚賞。
蔣霽分析戰局之時,一樣為張郃的表現,感到驚豔。但他相信,換了我們飛熊軍,換了我們徐晃將軍,一樣能夠做到。
還有一個當然的人選就是高順,也許高將軍還能做的更好。他的穩,是戰局需要,堅如磐石,同樣戰局需要,亦可百變。
典滿的騎軍,是郝昭手中的一張王牌,將之利用好了,不但可以增加徐榮大軍攻擊高縣的難度,更可與之極大殺傷。
郝昭以靜製動,目的就在此間,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戰力,目下按兵不動,不動之中,也能給敵軍帶來極大的壓力。
蔣霽自問,若是將他代入徐榮的視角,典滿的靜,會是心頭最大的忌憚。他不動,猶如一把懸在西涼軍頭上的利劍。
拋開戰術的層麵,當一個威脅永遠存在,你又沒有足夠有效的方法應對之時,便能形成心理上的障礙,影響主將的指揮。
徐榮是戰陣宿將,經驗豐富,蔣霽不能肯定,郝昭這一手,能否對之造成影響?但試試又何妨?萬一有效了?
武藝上,如今的典滿,已經有了當日漆縣城下的張飛之威。說起指揮,目下八百騎軍,則正適合他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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