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牧雲歸不太情願談這個話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穿書女和大男主,她無從驗證夢境的真假,但隻要想到從小長大的夥伴會大開後宮,毫不挑剔,女人見一個收一個,她就沒法以平常心對待南宮玄。反正南宮玄身邊已經有東方大小姐了,牧雲歸漸漸和南宮玄疏遠,從此退出他們的生活,想來也不影響什麼。
江少辭看著牧雲歸的神情,挑起一邊眉梢,似笑非笑問:“你喜歡他?”
“不要亂說。”牧雲歸抬頭瞪了江少辭一眼,認真道,“南宮玄隻是我的同伴,這些年幫了我和母親很多,我視他為手足家人,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意思。他有未婚妻的。”
江少辭點頭,淡淡嗯了一聲。原來還是一個青梅竹馬暗戀不成,隻能做兄妹的故事。江少辭對牧雲歸的情史不感興趣,但他必須掌握牧雲歸的人際關係。江少辭如今根基全毀,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身體、恢複修為,在他恢複實力之前,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越好。
牧雲歸是外鄉人,和島民本來就有隔閡,再加上母親故去,竹馬移情彆戀,江少辭隻要注意彆讓牧雲歸繼續招惹南宮玄,就能保證安全。
於是,江少辭靠在門框上,居高臨下瞥了牧雲歸一眼:“小小年紀,專心修煉,不要想男歡女愛那些事情。你若是修為高,什麼東西得不來;但你若修為低,付出多少都沒用。”
道理確實沒錯,不過,牧雲歸抬頭,詫異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一副說教的口吻?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吧。”
江少辭笑了一聲,轉身走了。真論起年紀,江少辭怕是能嚇死她。牧雲歸見江少辭進屋,特意揚高了聲音提醒他:“新被褥在西牆的櫥櫃裡。”
“我找得到。”江少辭轉身合門,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處理你自己去吧。”
說完,他就砰地一聲合上門。牧雲歸低頭看自己,發現她身上全是血,衣服刮破了好幾條,臉上也臟兮兮的。牧雲歸摸了摸臉,靜靜回去洗澡、上藥。
今日折騰了一大圈,她的身體委實撐不住了,明日還要去學堂上課呢。
夜色寧靜,海水緩慢衝刷著礁石,潮聲經久不息。牧雲歸屋裡的燈光暗了下去,很快,小院裡便陷入一片漆黑。
江少辭坐在黑暗中,等牧雲歸那邊沒動靜了,他才站起來,無聲打量屋裡擺設。他停在浴桶旁邊,指尖在一個位置停留了兩息,一個淺藍色的靈光八卦盤便彈了出來。
八卦盤分內外三層,每層刻畫著不同的符號。江少辭隨意撥了撥,想起一種古老的鎖,就是靠轉動圓盤開鎖。隻不過,這個八卦盤能輸入的符號大大增多。
江少辭鬆開手,發現八卦盤在沒有觸動的時候,大概十息自動消失。江少辭又試驗了一次,很快確定,八卦陣靠溫度觸發。
這不是他所熟知的陣法,但意外地方便。末法時代剝奪了人類修煉的能力,卻激發出他們新的天賦。
可能,這就是人吧。
江少辭試驗出原理後,就不再耽誤時間,而是直接調到藥浴那一欄,仔細看各項參數。牧雲歸說的不錯,這裡可以自由調整各草藥配比。每個人體質、傷勢都不同,浴桶默認的藥物太過死板,未必適合所有人,行家老手更喜歡自己來。可惜,江少辭從頭掃到尾,並未發現自己熟悉的藥草。
江少辭臉色冷峻,看來,他得準備最糟糕的情況了。一萬年修仙界環境巨變,不光獸類在魔氣的滋養下發生異變,極有可能植物也不同了。這也意味著,江少辭知道的丹藥、秘方,全部失效。
現在他體內千瘡百孔,這對他可不算一個好消息。
江少辭收回手指,藍色靈光懸停了一會,驟然熄滅。室內重歸寂靜,江少辭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慢握緊拳頭。
那些害他的人最好長命百歲,他們從他身上奪去的,他要一樣一樣討回來。
牧雲歸和江少辭同居的第一夜,就在連綿不絕的海浪聲中過去了。第二天一早,牧雲歸被一陣警報聲叫醒。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聽到院子裡又響起一陣尖銳的提醒音,瞬間清醒。
有人闖他們家的門?牧雲歸跳下床,飛快從屏風上扯了外衣,跑到屋外。然而院子中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危險人物,隻有江少辭站在晨光中,一下又一下懟大門。
天光熹微,海麵上閃著細碎的磷光,整個院子都籠罩著淺青色的冷調中。江少辭一身黑衣立於逆光,如同分割了晨曦。他膚色白,穿了黑衣越發顯得眉目如劍,唇紅齒白。他身量比南宮玄高,腰更細,腿更長,同樣的衣服南宮玄穿著陰沉魁梧,他穿卻冷峻清豔。
牧雲歸恍神片刻,第一反應是一夜過去了,魚還是沒有恢複智商,不對,江少辭還是沒有恢複正常。第二反應才是詢問江少辭:“你在做什麼?”
江少辭坦然又無辜地轉身,指著門,道:“你們家門壞了,打不開。”
江少辭昨天一夜沒睡,全在研究牧雲歸家裡的東西。即便從未見過,但江少辭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摸索出大致的使用辦法。天亮後,江少辭出門透氣,發現大門無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