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天樞星。)(2 / 2)

她走出房門,坐在涼亭裡看月亮。明月已經升到半空,柔柔散發著輝光,不遠處濤聲陣陣,寧靜悠遠。牧雲歸撐著下頜,望著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邊的月亮,再一次想起母親。

她身為女兒,生前不能讓母親免於病痛,死後還要讓母親的遺物流落於外人之手,簡直不孝至極。牧雲歸正在出神,旁邊的閣樓突然打開了,牧雲歸嚇了一跳,恍惚間以為母親回來了。

牧雲歸應聲抬頭,看清樓上人影時,思緒驟然清醒。她低低歎了聲,道:“是你啊。”

江少辭正坐在母親原來的位置上,麵前攤著一本書,旁邊放著一疊小點心,正是牧雲歸剛烤好的糕點。江少辭撿了一塊,放在嘴裡,問:“你又怎麼了,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長籲短歎?”

牧雲歸並不是個怨天尤人的性子,母親身體又不好,她即便遇到不好的事情,也很少拿出來和外人說。但是今夜牧雲歸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按捺不住內心中的低落,竟然和一個剛認識且腦子不好的少年傾訴起來:“我那日落海,其實並不是意外。”

江少辭點頭,毫不驚訝:“我知道。”

他是被那些人關押在地下的,封印之地必然精挑細選,正常走路絕不可能接觸到。江少辭最開始以為牧雲歸另有目的,後來發現她真的一問三不知,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江少辭就知道這個傻白甜又被人騙了。

她正好掉入江少辭所在的溶洞,也算是死裡逃生,機緣巧合。

江少辭見牧雲歸還是蔫蔫的,語氣從容篤定,道:“是那個姓東方的女人?”

牧雲歸趴在涼亭欄杆上,沒精打采掃了江少辭一眼:“這個島上四分之一的女子都姓東方。”

江少辭不耐煩:“就那個人,你知道的。”

牧雲歸微歎,聲音低不可聞:“是她。”

如果麵前是島上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曾經的南宮玄,牧雲歸都不會說。但江少辭是外人,和四大家族沒有任何牽扯,牧雲歸便慢慢說了出來:“我偶然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得知東方漓對我有敵意。二月份我本來感應到天樞星,但是被她用一些手法破壞了,之後,她順利結星,我卻停滯不前。”

牧雲歸說完,自嘲地笑了笑:“你肯定覺得我在狡辯,自己不行就是不行,怎麼能怪彆人。”

江少辭一口一塊小點心,說:“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任何一次機緣都至關重要,何況是進階這種關竅。修真界確實有一些邪術,可以轉移彆人的氣運甚至修為為己用。你如果進階時被人打斷,後續再找回來,對你而言是不太容易。”

牧雲歸暗暗自嘲,她真是失心瘋了,竟然和一個傻子傾訴修煉的煩惱。她打起精神,正要回屋繼續打坐,就聽到江少辭說:“你的星圖呢,調出來給我看看。”

牧雲歸動作怔住,以為自己聽岔了:“你說什麼?”

江少辭把最後兩塊點心吃掉,拍了拍手,撐著窗沿,忽然從閣樓上一躍而下。他長腿跨過涼亭的圍欄,就這樣隨隨便便靠在柱子上,說:“抱元守一,摒除雜念,在體內運行靈氣,跟隨靈氣進入紫府,感受星圖的位置。”

牧雲歸覺得江少辭多半又犯病了,但是他神色認真,牧雲歸竟不自覺按照他的說法做。牧雲歸慢慢運行靈氣,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後,心神漸漸合一,靈氣在流過神庭穴時,牧雲歸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真,意識仿佛墜入一片浩瀚的宇宙,入眼俱是漆黑,可是牧雲歸能感覺到,這裡有東西。

是她的星圖。牧雲歸心情激動起來,自從上次被打斷,她再也沒有這麼真切地感受到星圖的存在。牧雲歸剛有些雀躍,耳邊就傳來一個聲音:“不要分心,靜心凝神。”

牧雲歸趕緊靜下心,順著剛才的感覺探索這片深不見底的宇宙。她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陷入一種似睡未睡的狀態,她隱約看到一朵花苞從冰層中生根發芽,緩慢綻放,花瓣竟然是半透明的。花蕊中生出一隻冰霜鳳凰,它扇動著翅膀,穿越茫茫雪原,躍過寂寂冰川,它長啼一聲,高揚著脖頸衝入雲霄,最後身體和尾翎凝成銀色流光,隱約有七顆星在鳳凰身體裡亮了一下,隨後,就消散於無。

等牧雲歸再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的識海裡依然漆黑浩瀚,但茫茫星空中,卻出現了一顆微弱的星辰。牧雲歸不知道自己在做夢還是出現了幻覺,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剛才那隻鳳凰,這顆星子正好坐落在鳳凰的尾翎處。

牧雲歸睜眼,怔了好半晌還反應不過來。今日鳥鳴聲和海浪聲似乎格外響亮,牧雲歸甚至都能聽到樹梢上蟲子扇動翅膀的聲音。江少辭長腿搭在欄杆上,輕輕打了個哈欠,說:“一晚上才成功,真是太慢了。有這麼難嗎?”

牧雲歸眨了眨眼睛,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連忙內視識海,發現那顆小星子還在,正微弱地散發著光輝。

她打通天樞星成功了,她終於真正踏入了修仙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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