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的修煉課結束後,牧雲歸毫無疲憊,甚至覺得意猶未儘。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能量,簡直迫不及待要去找魔獸練練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修煉課結束後,都不等南宮玄叫住她,牧雲歸就輕快地衝到外麵。今日她走的倉促,沒有和江少辭約定時間地點,牧雲歸打算先回家一趟,然後再和江少辭商量去哪兒殺魔獸。
她打通了一星脈,可以去更遠的地方試試了。而且,這次不必江少辭赤手空拳打魔獸,她也可以幫上忙。
牧雲歸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她飛快地穿過山野,推開大門,興高采烈道:“我回來了……”
牧雲歸的情緒隨著聲音逐漸降低,最後,她瞪大眼睛,愕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院子裡滿目狼藉,廚房更是整麵牆都被拆下來了,江少辭蹲在一地狼狽中,對著一根管道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牧雲歸第一反應是有敵襲,她趕緊檢查禁製,發現並無破壞的痕跡,甚至連門都沒有打開過。整個上午,家裡隻有江少辭。
牧雲歸掃過地上的殘骸,再看看神神叨叨的江少辭,匪夷所思問:“你在做什麼?”
江少辭回頭,以一副“你傻了嗎”的眼神看著她:“修水管啊。”
牧雲歸瞪圓了眼睛看江少辭,江少辭同樣理直氣壯地回視。牧雲歸意識到他並不是開玩笑,越發崩潰。
是她錯了,她竟然指望一個腦子被凍壞的人修水管。
她才是瘋了吧。
江少辭看到牧雲歸的表情,抿了抿唇角,有點不高興:“又不是修不好,你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牧雲歸指著被拆的七零八碎的廚房東牆,道:“你管這叫,修?”
光影從樹梢掠過,風聲颯颯作響。牧雲歸無論有什麼計劃都泡湯了,她挽起袖子,默不作聲遞工具。幸好他們家的房子是木頭做的,拆下來後還裝的回去。要不然,牧雲歸又得平添一樁開銷。
江少辭把最後一顆釘子敲好,鬆了鬆手腕,環著臂說:“都說了能裝好,這不就和原來一樣了嗎。”
牧雲歸去放水,果然水管恢複了。牧雲歸勉強地扯了下嘴角,說:“可是我不覺得修條水管,犯得著把整麵牆拆了。”
江少辭鼻腔裡輕輕哼了一聲,挽著袖子回去洗澡了。牧雲歸將廚房剩下的東西收拾好,終於能好好洗漱。
她早上走得匆忙,匆匆抹了把臉就出門了,回來又和江少辭裝了一下午牆,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牧雲歸索性回房沐浴,等她烘乾頭發出來,見江少辭換了身衣服,正坐在二樓圍欄上看書。
江少辭第一夜留宿時,牧雲歸本說的是讓江少辭暫住牧笳的屋子,後來江少辭留下,也沒人提過搬家的事,江少辭就一直在正房住下來。
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牧雲歸不得不補充男子衣服。幸好島上添置凡衣還算方便,牧雲歸一次性購置了很多衣服,為了省錢,她隻挑了最基礎的款式。但江少辭個高腿長,肩膀平闊,無論穿什麼都好看,簡簡單單的白色練功服,穿在他身上像是量身定做的法衣。
現在他曲著一條腿坐在欄杆上,清風婆娑,霞光漫天,他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腦後僅束了一根發帶。一陣晚風吹過,卷落漫天碎花,他的發帶隨著風恣意飛舞,像是天上星辰遺落人間,徜徉恣肆。
牧雲歸不由又看了看,很確定那就是最便宜的白色練功服。不過在打量時,牧雲歸又發現一件事情:“你為什麼在看我的書?”
“隨便翻翻。”江少辭一頁接一頁掀過,速度之快,仿佛隻是掃了眼上麵的圖片就走。牧雲歸雖然死腦筋,但對待學業確實認真,書本上的筆記整齊詳細,倒是方便了江少辭。
牧雲歸瞧見他那個翻書的樣子,微歎,由衷勸道:“你要看書就好好看,不要玩鬨。你翻這麼快,能看懂什麼?”
江少辭輕笑了一聲,手裡的書本已經翻到尾頁。他合上書本,單手撐著欄杆跳下,隨手把書扔到桌子上。客廳中傳來有節奏的下樓聲,江少辭從閣樓上下來,他掃了眼牧雲歸,熟練地打開霜箱拿點心:“你打通了天樞星,竟然沒什麼變化。”
牧雲歸也跟著看自己。她剛剛沐浴完,穿著寬鬆的白色單裙,頭發還沒有紮,此刻蓬鬆地散在身後。她頭發烏黑濃密,發質像母親,微微有些蓬鬆卷曲,尤其是剛洗完,濃麗的像是海藻一般。牧雲歸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臉,不由問:“應該有什麼不同嗎?”
江少辭在嘴裡塞了塊甜得發膩的點心,遠遠打量牧雲歸。她烏發雪膚紅唇,色彩對比殊為濃豔,此刻剛剛沐浴完,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這份天生麗質越發明顯。正應了那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根本不需要任何胭脂水粉,她本身的顏色就是最好的胭脂。
其實江少辭昨天就發現了,普通人打通一星脈後,全身經脈第一次被靈氣蕩滌,按理會洗經伐髓,排出不少雜質。可是牧雲歸剛進階直接跑出去上課,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汙糟。
這種體質,即便是從小泡著洗髓藥浴長大的修仙世家小姐也做不到。凡人體內怎麼可能沒有雜質呢,除非是琉璃淨體,天生不染塵埃。
說起這個,江少辭又想起一戶老仇家。那家人祖傳裝逼,一天天除了擺架子什麼都不乾,據傳他們家的嫡係後代便是天生琉璃體。
江少辭早就覺得牧雲歸的長相不像是海邊的人,這樣一看,她的容貌風格和那些人還挺像的。莫非,她和他們家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