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辭聽到這裡,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笑道:“仙門乃至人族最後一次自救的機會?這種事,他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江少辭進來後一直沒說話,如今一開口,立刻將屋中所有視線都吸引過去。他是唯一一個見過昆侖宗的人,他這樣說,是不是知道什麼?
慕策審視著江少辭臉上的細微表情,不動聲色問:“魔獸為什麼要去昆侖宗?”
“我如何得知。”江少辭道,“魔氣是我沉睡四千年後發生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你們做了什麼?”
慕策懷疑江少辭,江少辭同樣懷疑慕景在其中摻了一腳。慕策神情轉冷,道:“你懷疑北境?”
“好了。”牧雲歸看到勢頭不妙,立刻打斷這兩人。她雪白的臉上沒有表情,微擰著眉道:“事情還沒有定論,你們便先內訌,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萬一,並沒有什麼魔獸異動,而是有人想引我們去昆侖宗呢?”
牧雲歸一冷臉,江少辭和慕策都安分了。慕策靜了一會,若無其事點頭:“倒也不排除是陷阱。”
在昆侖宗設陷阱,目的當然是江少辭。江少辭忽略那些似有似無的打量視線,說:“以我對那些狗東西的了解,他們肯定設了陷阱。但是魔獸異動也不能忽視,他們若真能號令魔獸,這些年也不至於活成喪家之犬。區彆隻在於,是他們發現了魔獸潮,順勢為之,還是在涿山做了什麼手腳,引發了魔獸潮。”
江少辭說完,十分感慨地歎道:“三年了,這群廢物終於準備好了。”
慕策眉心攏起,頗為嫌棄地瞥了江少辭一眼。滿口不雅用詞,這種人,哪裡配得上他的女兒?
牧雲歸怕他們再吵起來,趕緊打斷,問:“那昆侖宗還去嗎?”
“去,為何不去?”江少辭挑眉,唇邊含笑,眸中光芒四射,不屑又張揚,“不去豈不是浪費了他們一番辛苦布置。闊彆多年,我也想看看,這些人的功力進步沒有。”
慕策眼角掃過牧雲歸,不動聲色說:“雲歸,言霽給你留下幾樣東西,放在你房間裡了。他畢竟是你的長輩,你去看看吧。”
牧雲歸看向江少辭和慕策,江少辭沒有做聲,慕策一臉從容。她靜靜站起身,點頭道:“好。”
牧雲歸出去後,慕策霎間撤去和氣神色,冷冰冰盯著江少辭:“無論昆侖宗舊址裡有什麼,都是衝著你去的,和雲歸無關。我最後問你一遍,魔獸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牧雲歸走出正堂,回房間去看言霽留給她的東西。牧雲歸進屋,說:“我想一個人靜一會,你們都出去吧。”
侍女知道陛下有意調開牧雲歸,如今牧雲歸已經出來,她們沒有特意看守,行禮後就乖覺退下。牧雲歸站在架子邊翻書,等人都走空後,她飛快朝門口看了一眼,無聲放下東西,推開後窗離開。
牧雲歸這些年在北海經受風吹日曬,身法大大進步,她一路走出言府,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牧雲歸在府外找了個僻靜之地,捏碎傳訊符。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白衣的人來了。他看到牧雲歸,眼睛睜大,喜出望外卻又不敢上前。
“雲歸,你回來了?”
牧雲歸看著言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這個男人。他是她血緣上的外祖父,但又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言霽當初不知道牧笳身份,一邊是相依為命的侄女,一邊是頂替侄女身份、對言家有怨的陌生女子,言霽選擇先救言瑤似乎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是,牧雲歸一想到母親被病痛折磨那麼多年,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實在無法釋懷。
牧雲歸冷著臉,不冷不淡說:“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一件事。三年前你講述言老太爺和先帝的分歧時,似乎有所隱瞞。言老太爺到底在預言裡看到了什麼?”
牧雲歸記得很清楚,言霽說話時瞥了江少辭一眼,隨即換成一個含糊不清的表述。牧雲歸很想知道,那個預言到底是什麼,值得言老太爺鋌而走險,明知故犯。
言霽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微歎了一聲,說:“你是替他問的嗎?”
“與你無關。”
“每一個為情所困的言家女子做傻事之前,都是這樣說的。”言霽眼眸深深,眼中似蘊含著千言萬語,欲言又止,“他的事情,可能比你預料的,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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