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才再次:“賭注呢?”
魏爾倫對他的題算得是有必答:“荒霸吐的力量。如果我輸了,他就會來取走我身的重力異能,我本來還疑惑過他要怎樣取走,之後又打算如何處理,現在我已得到答案了。”
可是,比起賭注,這明顯更像是一……交易。
那人取走了他身的重力異能,他本該死去的,可蘭波的亡靈在這時出現了。為了這跨越生死的再次相,蘭波將能夠把死者轉為異能生命體的這一異能力用在了自身,反複重複之後,他便化為了被稱為“特異點”的異能現象,那也正是魏爾倫和中原中也異能力的真相。當魏爾倫身的特異點消失,蘭波便將這一特異點轉移到了他的身……作為他最後的禮物,令魏爾倫能夠活下去。
隨後,魏爾倫便墜入了一無法醒來的夢中。
在這夢裡,蘭波仍然活著,他們背棄了原本的組織,兩人踏了迅遊世界的旅途。途中,他們背叛的事情敗露,開始被組織追殺,二人守護著彼此的後背並肩作戰,憑借著強大的異能力與默契擊敗了一又一的來襲者。
直到他人再也尋找不到他們的蹤跡,蘭波和魏爾倫的名字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他們便在法國東北部,名為夏爾維勒-梅濟耶爾的城市,買下了一套靠近河岸的房子,定居於此,每天目送陽從河的那邊沉入地底,又在第二天從另一端升起。
……然而,夢醒了。無是誰的夢,都終有蘇醒的一天,哪怕是那締造了這夢的人也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魏爾倫身體中躍動的能量來自於蘭波,哪怕是裝睡,他也許也不會想再次醒來。事實就是,如今的他還能活著,正是因為蘭波最後送給他的東西,所以,他能做的,就隻有放任自再回憶那夢境片刻,直到夢的每一處細節都被永遠刻畫在他的大腦深處,永遠不會遺忘……再去睜開雙眼,麵對這真實的,沒有蘭波存在的世界。
他想,那叫奧伯龍的人相信中也能贏他也是合理的,因為如果麵對這些的是中原中也,就不會放任自沉湎於夢境,哪怕是短暫的幾分鐘。
——
中原中也的傷恢複得很快,旗會的青年們為他準備了一場出院儀式,其實這一切都和往常也沒有什麼大的區彆,畢竟他們也不知中原中也入院的真正理由,隻當做是場普通的受傷。
地點還是那間酒吧,人還是那些人,掌管著交通這條線的傻瓜鳥倒是給了他一驚喜——他將自先前一直寶貝著的機車送給了中也。
中原中也依然輕輕鬆鬆地拿下了台球賽的第一名,傻瓜鳥因而嚷嚷起來懷疑他作弊,而鋼琴人則出麵證實他並沒有,公關官還試圖趁亂偷偷塞他一口酒,“我聽酒品很差,不過這沒度數的,放心喝吧。”
中原中也順手就把酒倒進了傻瓜鳥的口中,“誰跟我酒品不好的——?我那時隻是年輕了!”
傻瓜鳥品了品這酒精氣息極其薄弱的酒精飲料,豎起大拇指,“味確實不錯,中也不真的不喝?”
中原中也搖搖頭,唇角微微揚起,“啊,不喝。因為我和彆人約好了,直到成年都不會喝。等我二歲那天,們等著全員被我灌倒吧。”
冷血對此不客氣地發出了一笑,中原中也的青筋頓時跳了起來,“是笑了吧!絕對是這混蛋,我聽得清清楚楚!”
短暫的聚會過後,夜幕也降臨已久,此時正是港口黑手黨最忙碌的時刻,各自肩負著職責的青年們散去,而才痊愈的中原中也還沒有被分配任務,他便跨剛剛入手的機車,漫無目的地在市內飆車。當過一座建築時,他的目光在那建築的頂端停頓了幾秒鐘,便在路邊停好車,登了這座高度僅次於港口黑手黨大樓的高樓。
高處的晚風來得分狂暴,將他的風衣下擺吹得獵獵作響,中原中也索性坐在了天台邊緣,接著身體後傾,仰麵向星空。
他從風衣的暗袋中抽出了一本暗藍色的筆記本,沒有翻開,而是取出夾在筆記本中作為書簽的一片楓葉,在手中把玩了一會。
這是宰治從那人的房間裡找到的,將它交過來時,宰治他要不要打開看一眼他寫的故事。
中原中也回答他,不必了。他還是將筆記本收下來,帶在了身邊。
他答應過不會在這故事寫完之前去看它,那麼他就不會提前翻開,哪怕已不再會有人在麵寫字了。
畢竟,不像是某些拿約定當飯吃的人,他一向守約。
被中原中也放置在一邊的筆記本,連帶著他夾在指間的火紅葉片,都忽然閃動起微弱的光芒。中原中也本以為那是錯覺,光芒卻越來越亮了,即使如此,那也並非是會刺痛人眼睛的光,而是如冬夜燈火一般的暖光。
他抬手想要去攏住那光芒,接著,筆記本與楓葉都在他的眼前縮小,變成了一張巴掌大的卡片。
光芒散去,中原中也看清了卡片的圖案。
那是分眼熟的畫麵,中也將卡片向旁邊移了移,確認了麵繪著的,確確實實是他現在正呆著的天台,甚至連動作也是同他一樣的仰躺著麵向天空——在這角度下能看到的天台的水箱,與畫麵角落裡伸出的一角完全重合了。
可圖的星空,卻是與現在完全不同,也絕對不可能憑肉眼在城市中捕捉到的,璀璨無比的星空。瑩綠與深紫的星雲毫無規律地墜在銀河之,遙遠光年之的星球們兀自閃耀著,還有拖著光帶的流星自天邊劃過……它們離他如此接近,仿佛觸手可得。
那天晚,他們期待已久卻未能出現的流星雨,卻在這張卡片實現了,且比他想象得要更加美麗,更加震撼人心。
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了圖案偏下方的位置,那裡墜著一束金燦燦的藤條狀花紋,花紋下方,寫著一行小字。
——曾幾何時的夏夜夢。
中原中也想象著那人最後的動作,向眼前混沌的天空張開了手掌又合攏,好像要將無法望的星星收進手中。
在那晚一起撞流星雨,隻是一場虛構的,絕不會存在於現實的夏夜之夢。
……既然是夢,就該醒了。
他閉了閉雙眼,噌的一坐起身,拿出手機撥通了最方的號碼,“首領。”
“我的傷已完全好了,有什麼是現在的我能做的嗎?……是,我明了。”
將這張卡片收進風衣內,中原中也展開雙臂,毫不猶豫地從天台邊際躍出向下方墜去——在距離地麵不過幾米的最後一刻,他調整了身的重力,便輕盈地落在了機車。
駕駛著這輛友人贈送的機車,他絕塵而去,消失在橫濱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