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悠悠歎了口氣。他所控製的劍鬼早已屏住呼吸,意識壓入了最深層,此刻是封火與鬼舞辻無慘的對話,“你知道嗎,村正,我其實很羨慕你。”
封火沒有接話,鬼舞辻無慘自顧自說了下去,好像忽然之間氛圍就劍拔弩張轉為了平常的閒聊,“即使死亡,也能遙遠的彼端召喚出來。不正是一種永生嗎?”
封火眉頭微微皺起,他垂下眼,“英靈受到傳聞的影響,與真正的自己有所不同。有人因傳聞憎恨生的摯友,也有人背負了不屬於自己的罪名,並不是你想象中的永生。”
可對於他的回答,鬼舞辻無慘隻是似笑非笑牽了牽唇角,似乎他所提到的些扭曲的自我於他言不值一提,他不掩飾羨慕與讚歎說:“可隻要你曆史所銘記,你就有一次又一次重現於世間的機,超脫死亡。是什麼換不來的。”說到,他話鋒一轉,聲音也慢慢低了下去,“可我與你們不一樣,要是我死了,不有人記得我,也不有召喚出來的機,我永遠消失。”
“任何人是樣的。”封火說,“接受死亡,你才能接受現在。”
鬼舞辻無慘的眼神冷了一瞬,又恢複常,他若無其事繼續道:“出生的時候,我就當死嬰,差點直接燒死。即使勉強活下來了,也一直病痛纏身虛弱無力,連拿起筆的力氣也沒有,連院子門沒有出過。”
他們之間相隔百,但封火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樣,俊秀的男人頭顱低垂著眼皮顫動,仿佛因回憶心有餘悸,“後來,我因為一名醫生未完的藥活下來了,可我也變了樣,必須人類為食,也再也沒有機見到陽光了。我想儘辦法尋找,才知道,想克服一點,我必須要得到青色彼岸花才行。”
跨越了空間,鬼王對他微微一笑,“幫我一個忙,村正,我不想再死亡的噩夢所困擾了,你比我的下擁有更多自由活動的空間,你能行走在陽光下,所我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你難得獲得第次生命,我支持你繼續追尋你生的願望,也不介意你繼續追尋下去。”
“但樣的提,也是我要活下去才行。果我死了,你的一切也煙消雲散,可若是我戰勝了太陽……個世界上就不再有能阻擋我們完任何事的人了。”他壓低了聲音,暗示性十足,“你是最強的刀匠,你應該知道,最強的刀該握在誰才是最合適的。”
對於鬼舞辻無慘投入的賣力演出,封火的內心毫無波動,還無情擺了擺。
“羅吧嗦麼多,老夫承諾了幫你,就履行到底。青色彼岸花,老夫繼續找下去的。”他上了一步,那鬼爪竟然下意識退了一步,“現在,你可回去了吧?打擾老夫的工作。”
既然得到了他再一次的承諾,鬼舞辻無慘雖然不快,可還是迫不及待閃人了——裝得再像那麼回事,他本質上也是討厭封火到看見他那張臉就煩的人,隻是在找到他要的東西,他暫時還能忍受下去。
不過……那個小孩,是怎麼回事?在交的那一秒,他居然在那個孩子身上覺到了久違心悸。
千子村正,究竟教了他什麼?
封火:謝邀,就教了他玩泥巴,純屬自學才。
劍鬼也遲來的喚回了壓迫到混沌不清的意識,他目光複雜看了一眼仍站在原的封火,向他深深鞠了個躬,留下一句對不起,轉身消失在風雪中。
封火撩開門為了保溫掛上的草簾,走入室內,泥爐正不間斷燃著木炭,令間簡陋的草廬也維持在了一個相對舒適的溫度。
緣一正在泥爐邊上正襟危坐,風隨著封火的動作灌進來少許,緣一沉靜的目光望過來,“爺爺,有什麼麻煩嗎?”
封火不知道五敏銳的緣一到了多少,不過他也無所謂點,本來就是果緣一問他就答的事情,“老夫的雇主的事,他在催老夫快點完。與你沒什麼關係。”
緣一沉默了片刻,將壓在心中的問題完全不避諱問了出來,“他,與劍鬼,是鬼嗎?”
封火挑了挑眉,“看來鬼殺隊告訴了你不少事情……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煩。你所測,他們是鬼,老夫在與鬼為伍。”
窗外寒風儘情嘶吼著,窗內身高相仿的青年與少年無聲對坐著,青年拿起泥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其中的熱茶,“緣一,假說每個人降臨於世伴隨著一種責任,或者說宿命,那麼,老夫在一次降臨,背負的宿命,便是打造出一把連無形之物能斬斷的刀。因緣、命運……乃至罪業,一切能一刀斬斷。哈,老夫明白是很難理解……”
“我能夠理解。”黑發少年極其少見打斷了他,深紅的眼眸中靜靜燃燒著火焰,他見封火愣住,為他沒清,便重複了一次,“我能夠理解。也相信那樣的刀的存在,相信您總有功的那一天。”
“所……我想為握住那把刀的人。”他的語氣很平和,每個字吐字清晰,令人覺到他的堅定非一時衝動,“由我來揮出那一刀,斬斷罪業。”
紅發青年年輕的麵龐上,最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對寫著滄桑與風霜的眼睛了,此時,他波瀾不驚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緣一,並不是一條輕鬆的道路。”他明白,緣一既然能夠說出來,就是已經考慮好了的,可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緣一的回答是,向他行了個禮,是恩的禮,也是告的禮。禮畢,他抬起臉,雙眼明亮有神。
“我想加入鬼殺隊,爺爺。”
最強的刀不該握在那種人。可現在的他,也還太弱了,遠遠配不上斬斷一切的刀。
他必須,要變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