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鬼定定地看了緣一半晌,失笑道,“哈哈哈,也。但將它帶回的你,我也想要感謝。”
他的願望已經滿足了。
留下這句話,他起身向著屋外走去,緣一略一遲疑,連忙喊住了他,“現在天,如果你出去的話……”
劍鬼也不回地衝他擺了擺,“我知道天,正因為天。吃過人的我已經失去了鍛劍的心,既然無法再鍛劍……就不該強留於世上了。”
他不知道人否會生,但若生的話……他還想再次成為刀匠,像那個人一樣挑戰刀匠的極致,鍛出能斬斷無形之的刀。
劍鬼走入了陽光下,在陽的照射下身形逐漸扭曲融,最後消散。
緣一證了他的最後一刻,並將他消散後掉落在地的短刀拾起,在不遠處埋了起。
做完這些,他回到了草廬之中,簡單地將草廬打掃了一番,又給自己做了一把看上去十足樸素的刀鞘,倒正配樸素的刀。
他七八年沒回草廬了,這裡和之前沒大的變,不過他在一間倉庫中看到了一些他先前沒發現的東西。
堆滿了一箱子的書籍,一箱子珠寶首飾,還幾張繪的記載著附近路線的地圖。
這都那個人給他準備的。無他想成為文學家,還商人,又或者武士,都足以支撐他走下去。
“可爺爺,我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東西了。”緣一對著空氣低聲說道。
最後,他隻帶走了一麵飛燕形的風箏。十幾年過去,這麵風箏的顏色已經變得些黯淡了,為骨架的竹節也些腐朽,可在緣一的中,它仍那翱翔於天際的美麗模樣,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收好,收進了包裹中。
他在村口到了一郎,他早已成家立業,滿臉都幸福與安寧,到緣一時十分驚訝,還想喊他去家中聚一下。
緣一輕笑著搖了搖,“下次吧。我還會回的,一郎,到時候再了。”
就這樣,他背著輕飄飄的包裹出發了,不過在他看,他身上已經著許多無價之寶了。
母親贈予的耳飾,兄長雕刻的笛子,爺爺製的風箏與刀……他們的陪伴,他從不覺得自己孤獨,而仿佛他們一直陪伴著的滿足。
對了,還一張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包中的卡片,奇異的,這張現今的技術絕不可能製造出的輕薄紙張上,繪著栩栩如生的一個鳥巢,以鳥巢說,它好像些舒適過了,鋪滿了柔軟的棉絮。
那緣一十歲那年,在那個人幫助下親放上去的燕窩。臨行時,緣一看到那個鳥窩仍在樹梢上,隱隱的鳥鳴從中傳。
【延綿後世之】……嗎,這樣啊。緣一盯著這行字半晌,唇邊綻開一個微小的弧度,他將卡片也仔細地收好。
緣一去了很多地方,他並未設立自己的終點,所以路途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這趟旅途所帶給他的東西。他幫助過想要翻越山嶺去自己兒子的老者,也將走失的孩子送回了家,不時停下欣賞天與黑夜的美景,枕著草地觀賞過星空,品味過山澗清甜的清泉。
世界上美好的東西,真的好多啊。
他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在某一日的傍晚的小溪下遊取水時,忽然到了幾隻沿著溪流漂流的紙船。
緣一順著紙船漂流的行跡向上遊走去,到了那個正放著紙船的女孩,她穿著簡陋的衣服,黑發披散在肩,聽到草葉摩擦的聲音抬起,露出了一對黑曜石一般的眸。
“你在做什麼?”緣一試著這樣發問道。
她看上去與他年齡相近,因為他的問題而些驚訝,隨後又到了他腰間的武士刀,態度忐忑起,“武士大人……我、我在……”
緣一搖搖,“我並不武士,隻一名……旅人罷了。”
大部分人連填飽肚子都成問題的時代,能佩刀的人身份大多不一般,這句話沒什麼說服力,可那名女孩相信了,她鬆了一口氣,聲音放得很輕,“我的朋友,一隻陪伴了我十年的小狗死掉了。”
“我在祭奠她,希望她的靈魂可以升入天國,在那裡也遇到新的朋友陪伴她。”
緣一想了想,走到了她的麵前,絲毫沒在乎河岸的泥土將會把他的衣服弄臟,坐到了她的身旁,拿過一張紙,學著她的動折起了紙船,“那麼,我幫你吧。”
女孩愣了愣,隨後露出了一抹笑容,“謝謝。”
他們將折好的紙船送入了小溪中,溪流的波浪算不上劇烈,不過於這隻小小的紙船而言還些強度的,好在不管多大的風浪都沒將它碰翻,淺黃色的紙船就此盛著女孩的祈願向著溪流的下方飄蕩,飄蕩……直到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