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還不是為了你,你對柚子怎麼樣村裡人都知道。”
“我是對她不好,可還不至於恨她到那種地步。”
嗯?看不見?柚子在他們跟前晃了晃手,兩人毫無反應,果然是看不見。
正看著,薛起不知從哪挪了兩張小板凳過來,給她遞了一張,“坐坐坐,聽他們說話。”
柚子看他,你很自來熟啊祖宗。
大伯娘遲疑,“那火……真不是你放的?”
薛大一愣,罵道,“瘋婆子,那火放的可是衝著殺人去的!我連雞都不敢殺,還殺人!”
“……我大伯竟然不敢殺雞。”柚子嘀咕,“真想把這件事告訴全村人。”
大伯娘說,“可彆人都這麼認為。”
“他們怎麼不說是老二乾的?”
“村裡人都知道老二兩口子都是跟我們混的,是我們的小跟班,誰能往他們頭上想啊。就算真是他們放的火,彆人也以為是我們指使的……”她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你說,會不會真是老二他們乾的?”
薛大也猶豫了起來,說,“不至於吧……老二膽小。”
大伯娘嘀咕,“誰知道呢……柚子要真死了,這宅子就能拆,拆了就有補償款,說不定老爺子藏的寶貝也能找出來,那宅子七拐八拐的,有寶貝也難找。”
薛大這次不否定了,但也心存疑慮,一時不好判定這種猜測是真是假。
柚子聽到這,站起了身,一瞧旁邊坐在小板凳上的祖宗,竟然聽得津津有味。
祖宗你這麼愛聽八卦的嗎?
“走了,祖宗,去我二伯那。”
“啊?不聽了?”
“我大伯是那個燒宅子的人嗎?”
“不是。”
“那還不走。”柚子走了兩步又折回,笑盈盈,“要不祖宗你送我去,明天我給你多燒兩炷香。”
“不要香火,要元寶。”
“明天就給你燒。”柚子問,“你們收了元寶一般做什麼,鬼也要買東西?”
薛起說,“笨,搓麻將呀。”
“……”現代的鬼都這麼緊隨時代潮流的了?
二伯家依舊養了狗。
但他們似乎很怕薛起,被薛起看一眼它們就老實了,柚子總算不用練習膽量了。
二伯家也蓋了樓,這會的燈也亮著,但兩口子說話的聲音明顯沒有薛大兩口子大,也沒有他們那樣毛躁。
柚子穿牆進去,直接指了她二伯的臉,問,“是他?”
薛起一看,搖頭,“也不是。”
柚子頓時意外,“也不是?”她墊腳看他的眼,“祖宗你們地府有沒有眼科?”
薛起挑了挑眉眼,“我眼睛好著。”
“那為什麼不是大伯也不是二伯,這村裡還有誰想要我的命?”柚子又覺得頭皮發麻,誰要害她?或者說,難道老宅失火真的隻是個意外?
不,祖宗說了是個男人縱火。
難道是祖宗在騙人?
柚子有些摸不清頭緒,不知道誰是那個鬼。
見的鬼多了,看誰都像鬼。
“大哥大嫂真是心狠手辣。”薛二突然開口,語氣陰沉,“聽說剛出事,大嫂就去衛生站找柚子了,說她沒縱火。嗬,不是她是誰。”
二伯娘皺了皺眉,說,“不好說。”
“怎麼不好說?”
二伯娘說,“大嫂這人嘴巴毒,但膽子還沒大到那種地步。”
“那還能是誰。”薛二忽然看她,“該不會是……你吧?”
“瞎說什麼。”
“當年你跟我說,你知道老爺子把東西藏哪了,讓我去挖來著,我還笑話你,沒同意。”
二伯娘說,“你也知道是‘當年’,當年我沒去挖,現在還挖什麼,村裡謠言多,聽多了心癢,我又沒真瞧見。”
薛二想了想點頭,“也對。算了,睡覺吧,明天一早大嫂準來找我們。”
燈火一關,房裡就靜悄悄了。
柚子沒有再逗留,讓薛起帶自己出去。
放火的不是大伯他們,那會是誰?
誰要害她,燒死她對那個人有什麼好處?
柚子不明白,如果真是大伯二伯他們,她反而不會覺得害怕,隻是惡心。但現在她害怕了,因為她不知道那個縱火的人,是不是還在人前對她笑,背後卻藏著一把刀。
一人一鬼走在村道上,這時黎明已至,天空泛白,朝陽將很快升起。
柚子抱著兩塊牌位走著,低頭看見逐漸明亮的地麵,緩緩抬頭看向遠處。
薛起離她大概十來米遠,走的不快。
此時晨曦拂照,大地一片璀璨,光芒籠罩著整個村落,那頎長的白色身影也被朝陽浸染。
柚子忽然有些恍惚。
這個身影她見過。
“祖宗……”
薛起回頭,“什麼?”
轉過來的臉白皙乾淨,俊秀無雙,如古雕刻畫。
柚子真的見過。
“從大火裡抱我出來的人,是不是你?”
當時烈火炎炎,濃煙滾滾,胡亂抱起一堆牌位的她轉身就見火蛇撲臉,瞬間把她熏倒在地。
熱,熱得她幾乎失去全部意識。
她甚至還想,是不是可以去跟奶奶作伴了。
意識模糊間,有人從火中走來,白衣縹緲,近身如夏日清泉,伸手將她緊緊擁住。
柚子隱約聽他說了兩個字,但她沒有聽清楚。
薛起看著她,沒有掩飾,點頭說,“是。”一會又說,“你可真沉,胖姑娘。”
“……???”
你才胖!
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夥伴投的霸王票和營養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