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她的喻夏感知得最清楚。
然而女人卻嫌火點的不夠似的,在她耳邊輕輕落下一句:“咦?也沒背著我偷偷吃糖啊,怎麼最近變得這麼甜?”
薄菀再沒忍住,抬手壓在她的腦袋側麵,將柔軟的枕頭按出凹陷的弧度,聲音卻是苦笑的討饒動靜。
“姐姐,今天就饒了我吧。”
“你再這樣,我要忍不住了。”
神經已經興奮起來,連每一個細胞都躍躍欲試,最明顯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地方濕潤到一塌糊塗。
兩人在這床鋪裡咬耳朵,將所有的動靜都困在這方寸之間。
喻夏看著虛虛壓在自己上方,隻用手撐著身體重量、不敢壓下來半點的人,抬手抱住對方的脖子,笑了一下,又親上去,不顧對方撐在身側的手因為承受更多的重量而顫抖。
“再忍我都要懷疑你變心了——”
她聲音壓低許多,用腿彎勾著薄菀的細腰,語氣裡都是明媚的春色:“來。”
*
次日。
喻仁君抵達蒙城,滿心都是等著和美人見麵,誰知道對方臨時有事,讓他在酒店等幾天,為了表示歉意,特意讓自己的朋友給他送了些禮物。
這位朋友,自然是周寄思。
眼見對方拿來的名牌包和名牌腰帶,喻仁君眼睛都直了,他可沒聽說哪個陪玩的在釣客人的時候願意下這麼多血本。
美滋滋地收下禮物,他在酒店裡耐心地等了一天。
第二天出門想旅遊拍照的時候,正巧碰上出門的周寄思,對方穿著金色的夾克,衝他笑得風情萬中:“去我的地盤看看嗎?”
他吞了吞唾沫。
心想自己這中小魚,應當怎麼都用不著老板親自出馬。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這紙醉金迷的大堂,周寄思讓人送來十萬,對他笑道:“你是阿菀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她跟我打過招呼,這個讓你隨便玩玩的,不用還,圖個新鮮就行,不要玩太大。”
她的勸道聽起來十分真誠。
喻仁君自然不會拒絕這中送上門的錢財,他想,反正不要白不要,就拿一點點去試試水,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好運氣也行?
起初,他十分謹慎。
然而他的運氣卻十分好,不斷有同桌的人看著他,搖頭歎道:“新人運氣好啊,好久沒見到運氣這麼好的了。”
“是啊,上次還是幾個月前了,那兩個漂亮女人玩的摸麻將,我到現在都記得——”
“對對對,那個外國妞最開始差點將賭場都搞到倒閉了,誰知道後來……輸了一個億,謔。”
“我還記得呢,那個贏了一個億的是個新人,哎呀,運氣這東西,真不好說。”
他們互相笑著交談,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喻仁君心口砰砰跳,“億”這個單位,他之前隻在和電視劇裡麵見過,神思不屬地將籌碼收了,他想,新人運氣竟然有這麼厲害嗎?
他想試試。
最初依然十分謹慎,但是耐不住每次都是小打小鬨,籌碼堆積的速度很快讓他厭倦,隻花了兩小時不到的時間,他隨意地將籌碼都推進池子裡,這手all in讓旁邊看戲的人都大吃一驚,許多人圍上來,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直到蓋子揭開——
他押的大,依然贏了。
一夕之間進賬幾十萬。
喻仁君的膽子慢慢變大,抱著錢都是白來的心思,從下午玩到了晚上,賺了兩百萬,這時候的他已經意識到,這張桌子上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他的運氣一直這麼好,隻要他一直不洗手、一直不下桌,隻要一天的時間,他就能賺到數不完的錢!
心不在焉地算著自己有錢之後的生活,他隨意瞥見打開的骰子盅,喻仁君手都伸向了籌碼池,卻被荷官微微一笑,提醒道:
“小。”
“喻先生,您輸了。”
他“嗯”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荷官把他籌碼池裡的那些圓幣,都掃向另一邊。
喻仁君霍然站起來,盯著桌麵,滿麵的紅光很快變成了豬肝色:“這不可能!”
他看向荷官的方向,想到對方剛才的笑容,抬手就去抓對方的手:“你肯定出千了,你這個女人,是因為我沒給你小費,你就想搞我,是吧?”
荷官被他拉住,嚇得瑟縮後退一步,又被他隨手抓起來的籌碼砸在臉上。
安保很快過來,這事情自然驚動了周寄思,“怎麼了?”她的聲音遠遠傳來。
喻仁君依然將人抓著不放,與她道:“周小姐,你們這裡的人不乾淨……”
他義憤填膺地說著,結果周寄思先是為難,隨後又皺著眉頭,朝他攤手:“抱歉,可能她確實運氣不大好,但是喻先生,您看清她出千的動作了嗎?我們這裡的規矩,若是荷官出千,我們決不輕饒……我很想幫您,但也要讓人家死得明白不是?”
喻仁君的憤懣登時卡住。
他……沒看見。
僵持了許久,周圍不知誰喊了一句:“嗐,輸紅了眼吧?”
眼見周寄思的神情都開始變化,他慌亂地罵回去:“你才輸了,我他媽還有錢呢,很快就能贏回來!”
他運氣這麼好,隻要換個桌子就行。
如此想著,喻仁君將人狠狠甩開,抱著自己剩下的籌碼,去到其他的地方,他大手大腳慣了,又十分依賴自己的運氣,沒兩把就把自己剩下的都輸光了。
一定是還沒熟悉這張桌子的緣故!
他這樣想著,找到了周寄思,話裡話外都是為難的神色,卻也掩不住意圖,想問問薄菀還能不能給他更多的“小意思”。
周寄思神情苦惱,然而當著他的麵給薄菀打電話都沒打通:“她肯定很樂意給你花錢,但她留在我這裡的錢就這些,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也不能將自己的……”
話還沒說完。
喻仁君拉住她:“不要你給,你借我就行,但咱們這關係,你不會算我利息吧?”
“當然不會,”周寄思笑眯眯地看著他,與他道:“其他人來了可沒這待遇,看在你是阿菀朋友的份上,我把這個月的零花錢都借給你,一百萬,不用利息,你可要加油,不然我這個月都沒飯吃了。”
“好!”喻仁君一口應下。
等他領了籌碼離開,周寄思用手給自己扇著風,麵上的笑意漸深,甚至哼起了歌兒。
直到又過半小時——
喻仁君跪在她的麵前,抱著她的大腿,“姐姐!姐姐我求你了,我能贏的,你再借我一次,好不好?”
周寄思俯身看他,神情也十分失望,“你把我的零花錢輸光了?阿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又菜又愛玩。”
“什麼時候把我錢還了再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喻仁君著急道:“我能贏的!你信我啊!”
他死死地拉住周寄思的裙子,差點將人拽得摔倒,還是周圍的人扶了扶,隻是請他離開的態度依然十分禮貌。
“喻先生,您先休息休息,明天再來吧。”
“是啊,風水輪流轉,或許這晚上不適合你發揮,說不定你回去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呢。”
他似乎被勸住了。
站在門口望了望裡麵金色的世界,他轉過身,決定回酒店睡一覺再說——
可是人才剛轉開。
就被旁邊的人覷準機會拉住:“周寄思把你趕出來了?我跟你說,她這人就是見風使舵,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做賭徒生意,又最看不起賭徒了,我要是你,肯定要她跪下來跟我道歉。”
喻仁君轉過頭去;“你又是誰?”
他被說中心中惱怒,以為自己還藏得住。
對方攤了攤手:“周寄思的仇人,我最討厭她了,總等著個機會給她砸場子呢,我在這裡蹲了大半年,總算看到個苗子好的,要不要我教你幾手?”
“等你學成,再去找她?”
喻仁君點了點頭,一改自己的態度,甚至主動叫人“師父。”
“哎呀,彆這麼客氣,我也不是免費教你的,等你學會、我會資助你一些錢,去贏回場子——但我有條件,要我的幫忙,贏了,我得收一半的錢,輸了,你還是得連本帶利還我。”
他一口應下,心道蒙城還是好人多。
“當然!”
“師父你放心,等我贏了,肯定要讓這個周寄思跪下來跟我們倆道歉。”
*
十五分鐘後。
這位師父站在黃金海岸的地下辦公室,規矩地低頭朝著前方的金馬甲彙報道:“小姐,已經解決了,三百萬本金,利息另算。”
周寄思笑眯眯地在椅子上搖晃,揮了揮手道:“知道了,給你加獎金,去找財務部領錢吧。”
“謝謝小姐。”
對方退走。
留下周寄思在房間裡轉了轉,盯著外麵的風景,百無聊賴地歎氣,而後拿起手機,用另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阿菀。”
她十分淡定地補充道:“事成了。”
薄菀輕輕笑了一聲,“好,以後有什麼幫得上的地方儘管開口,那些假客氣的話我就不說了。”
“哼,”周寄思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動靜:“你也知道以前你多敷衍了?”
“就為了個追不到的女人——”
“我告訴你,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那邊安靜了一秒鐘,“誰告訴你我追不到的?”
薄菀拉過喻夏,親了一口,將剛睡下的人親的哼唧一聲,而後她笑吟吟地問這邊的人:“聽到了嗎?我女朋友的聲音。”
她淡定地做了個總結。
“舔狗舔到最後,應有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