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惡羅王忽然大笑不已,轉身朝宮殿內走去,隻留下一句話飄散在漫天的風雪中:
“我不相信你會沒有這個膽量。”
在他走進去之後,華美宮殿的大門始終敞開著,綠衫侍女也已經全部離去,唯獨剩下孤零零的一道門,在紛飛飄搖的雪花之中。
降穀雪與宿儺站在門外的清冷夜色中,滿月的光華傾瀉而下,照在兩人的身上。
對麵的宮殿裡是一片燈火通明,在這荒蕪雪山的頂巔,燈火宛如鑽石裝成的寶冕。
四周寂靜得隻能聽見少年的呼吸聲,他因為剛才的激烈戰鬥,故而直到此刻聲息還有些急促且低沉。
除此之外便隻剩下漫天的風雪之聲。
忽而有一道聲響從宮殿門口傳來,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拋在雪地裡,發出沉悶的響聲。
降穀雪循聲望過去,看見一個銀白色的背影。
銀發的妖狐似乎是把什麼東西丟出來了,然後直接轉身往回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的飄逸銀發在風中蕩開,而門口則留下一個身穿袈裟的昏迷人士。
羂索被扔在雪地裡之後,沉寂片刻,似乎是被寒冷的風雪給凍醒了。
他慢條斯理地從雪地裡爬起來。
一抬頭便看見了不遠處,站在蟾光皓月之下的白發雪女與戰損少年。
羂索的眼神起初有幾分迷茫,但旋即,這點迷茫很快便消退了,他回頭從敞開的宮殿正麵跑進去。
一襲袈裟在雪地裡拖曳,他大喊著:“雪子小姐!”
降穀雪:“……”
本著“即便對方是二貨也不能讓他因自己而死”的世界和平法則,她看向宿儺,目光流露出一絲詢問。
宿儺很快便領會她的意思,朝她點點頭。
在進入宮殿之前,降穀雪忽然察覺到。
因為宿儺與惡羅王交戰過後,那些火焰融化了四周的冰雪,致使附近的溫度有所提升。
她的攻略係統似乎正在緩慢蘇醒當中。
借著這些餘火的溫度,降穀雪在係統中查到關於好感度的狀況。
[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當前好感度:80%]
距離上一次的數值,此刻已經提升了整整10%之多!
降穀雪有點慶幸,她遇到的是少年時代的宿儺,而不是後來成為詛咒之王以後的他。
但他究竟是怎樣成為後來的模樣?
這一切能夠改變嗎?
降穀雪與少年宿儺,往妖怪的宮殿內走去,他們的身後是無邊的夜色,麵前卻是璀璨的華美之處。
宮殿內的溫度比外麵要溫暖一些,羂索因為跑得太快已經不見了蹤影。
降穀雪領著宿儺,往之前妖怪宴請吃飯的地方走。
“下山的話,夜裡的風雪太大了。”
他們可能會像上次那樣迷失,寒風太猛烈,入夜後的雪山路也很難走,這座山又很奇怪。
降穀雪在向宿儺解釋,但他完全是一副“我全都聽雪女姐姐的”、“雪女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宿儺似乎還在愧疚於之前發生的事,因為他帶錯了路,在夜裡讓兩人走失在荒蕪的雪山之中……
降穀雪忽然仔細地盯著宿儺看,她在想,未來的宿儺肯定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耿耿於懷吧。
對方似乎被她看得有些窘迫了,宿儺道:“你這樣看著我乾嘛……?”
降穀雪搖搖頭:“沒什麼。”
在燈火的掩映之下,少年宿儺的眼神竟有些躲閃。
兩人款款朝宮殿的內部走去,這一路上都沒有人,空蕩蕩的,那些綠衫低眉的侍女小妖也不知去了哪裡。
大雪依舊紛飛,落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
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原本是一直這樣靜悄悄的,直到降穀雪聽見,前麵傳來一聲建築物轟然倒塌之聲。
那一瞬間,金色的萬丈光焰照亮了漆黑的夜。
紅彤彤的火海從宮殿的某一個地方開始漫延開,幽藍色的狐火潛伏在濃重的夜色裡,華美的建築不斷被轟炸成灰燼與斷壁殘垣,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你們把我的雪子小姐還給我啊!”
“變態咒術師你有病嗎!跟你說了她在外麵啊!”
“外麵隻有白發咒靈和妖怪少年啊!”
“彆在我宮殿裡打啊!要打出去打!”
“媽的混蛋咒術師,賠錢啊!”
降穀雪聽見那邊的內殿裡亂七八糟的動靜,忽然陷入了沉思,她在思考要不要乾脆直接拎起宿儺跑路算了。
這也太混亂了。
不過那個叫羂索的咒術師還挺厲害,居然能單挑兩名這麼強大的巔峰妖怪,就是有點怪,人還瘋瘋的。
降穀雪剛在心裡感慨了一陣他厲害,羂索就從那邊的殿裡被徑直擊飛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最後正好直接摔在她的腳底下。
羂索一襲淩亂的袈裟趴在雪地裡,抬起頭時滿臉都是白皚皚的雪。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不著痕跡地從雪地裡爬起來,又回頭去那邊跟巴衛與惡羅王打。
降穀雪抬了抬手,沒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