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改變了對夏油傑的稱呼,試圖拉進兩個人的距離。
夏油傑聽見這個忍不住笑了:“硝子都在跟你說什麼啊。”
怎麼已經討論過這種程度的話題了嗎?
降穀雪猜測夏油傑確實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對她與五條悟之間的關係產生了些許誤會。
她決定要澄清一點什麼。
不過要稍微委婉一點。
但在這個時候,夏油傑忽然接到一通電話,放在桌麵上的手機沒有鎖屏,倒著也可以看得出來,是他媽媽給他打過來的。
夏油傑向降穀雪微笑:“抱歉,我接個電話。”
夏油傑按下接聽鍵,同時站起來往食堂內部的邊緣走過去,他起身時,腳下的椅子向後移動摩擦,發出呲啦的一點聲響。
降穀雪坐在座位上,目光隨著夏油傑而移動。
以她的耳力,如果要仔細聽的話,是可以聽見夏油傑的談話內容的,但她覺得這些是對方的隱私。所以,降穀雪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以免她在不經意間,不慎窺探了他的隱私。
夏油傑打完電話回到座位上,神情顯得比剛才疲憊很多,但似乎有意遮掩,看起來不願意被旁人發現——他此刻真實的心情。
“傑你有什麼心事嗎?”降穀雪思考半天,才決定這麼問出來。
如果要快速拉進兩個人的距離,便不能回避這些看起來很重要的東西。
夏油傑搖頭笑笑,神態一如既往:“我沒事。”
他想了想,似乎是覺得單單這樣說,會顯得有些冷淡,便主動提起另一個相關的話題:“小雪也是通過人才招攬進的高專嗎?”
降穀雪:“嗯,學長……傑,你呢?”
夏油傑聽見她的稱呼轉變,又笑了一次:“我也是,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
降穀雪的係統情報裡有這些資料,但她還是做出微微驚訝的樣子。
非咒術師家係出身的特級咒術師,很罕見也很厲害,足以證明他得天獨厚的天賦。
“你真的在驚訝嗎?在我麵前你不用那麼刻意的。”夏油傑似乎看出來她的刻意,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降穀雪被他直接戳穿,隻好低頭用叉子戳了戳芒果班戟,神色顯得不自然起來:“學長,我沒有刻意。”
稱呼又不自覺地變了回去。
夏油傑溫聲安慰她:“學妹你真的很內向,太內向了。”
降穀雪低頭咬著空落落的叉子,換個話題問道:“那個……成為特級是依靠天賦還是努力呢?”
轉折得十分不自然,但夏油傑還是極其給麵子地接過話頭。
他說:“大概是依靠天賦吧,這一點確實很不公平。”
夏油傑似乎是想起什麼,解釋道:“我跟悟其實也還沒有獲得特級的評級,隻是實力可以到達特級的水準,所以小雪你跟我們是一樣的。”
他的意思是,降穀雪也是特級的水準,不需要因為暫定評級是一級而覺得自己跟不上二年級的進度。因為大家都是這個樣子。
“評級涉及到很多方麵,比如推薦人、高層的審核等等。”
這些都是外在的評價,而他們所要做的,就是通過自己現有的強大實力,去保護弱者。不需要在意這些死板的等級規定。
降穀雪很感激他,雖然她並不會因為這個而感到過於在意,但夏油傑的心思真的很細膩,能考慮到很多其他人想不到的細節。
“謝謝你,傑。”
降穀雪由衷地感激他這樣的對待。
但這一頓飯下來,夏油傑的好感度並未如願獲得提升。隻是他表現出來的待人態度,看起來遠遠不止10%的好感度。
誰能想到!這麼溫柔的夏油傑,對她隻有10%的好感度!
降穀雪不禁懷念起五條悟,他漲好感可快了。
然而,降穀雪並不打算放過今天這個機會,她還是想要攻略夏油傑,於是她在兩人走出食堂之前提出:“學長,你下午有時間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
夏油傑單肩背著包,點頭:“可以啊。”
降穀雪從食堂門口的台階走下去,目光在周圍掃視一番,鎖定了一處樹蔭底下的石桌。這種造型的石桌石凳,在高專隨處可見,很方便臨時停下來休息或者談話。
或者拎著包坐一個下午,自習。
降穀雪與夏油傑在樹蔭下的石桌旁對坐下來。
空氣非常清新,周圍還能傳來淡淡的花香與鳥語啾啁,一派春日景象。
降穀雪從高專配備的書包裡取出課本,將她剛才上課的時候圈點的幾個內容,逐一地詢問起夏油傑。
她原本是留著,準備回去自己查閱圖書館藏書的,但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對於課本上複雜的概念,夏油傑解釋得深入淺出,足見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也沒有那麼死板。
但降穀雪越來越發現,夏油傑一方麵並不死板,但另一方麵,卻又似乎很堅持一些“正論”,這在他身上開始顯得有些矛盾。
在兩個課堂問題的間隙,降穀雪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學長,你是為什麼要加入高專成為咒術師呢?”
夏油傑聽見這個問題,微微愣住。
他沒有立即作答,而是淺笑著反問她:“你呢?”
降穀雪用纖細的手支在漂亮的下頜,仰頭微微思考起來,一陣清風拂過,頭頂的桃花落在少女的瘦弱肩頭。
純白色的精致校服,沾染上幾朵新落的粉色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