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伸手過來,輕輕壓在她的唇瓣下,將她的被貝齒咬著的下唇釋放出來:“彆咬破了。”
“我會等你……願意對我說的時候。”
漫無邊際的夜色,山裡的寒氣更深,逐漸還飄起了乳白色的霧氣。冷意隨著風侵入皮膚裡。
夏油傑將身上外套摘下來,披在降穀雪的身上。
“我不冷的……”
降穀雪朝他搖頭,想要將衣服脫下來還給他。
夏油傑將寬大外套按在她身上。
他的兩手分彆壓在她肩膀處,目光繾綣:“我說你冷你就冷。”
降穀雪淺淺一笑:“傑你好不講道理啊……”
夏油傑順勢壓低身子湊近,墨色的發絲在她的臉頰上掃過:“我還可以更不講道理。”
降穀雪的笑意微僵,旋即被他打橫抱起。
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碩大的飛鳥形咒靈,它伏低身體臥在無人的道路中央,神色畢恭畢敬。
夏油傑抱著她縱身一躍,落在飛鳥彎曲的背上。
懸空、失控感、還不敢亂動。
降穀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飛在高空之中,底下的山林樹木迅速地遠去,變得愈發渺小。
眩暈感,她有點不敢往下看了。
明明自己飛的時候沒有這麼害怕的,現在的這種感覺究竟是恐高還是……心動?
清皎的月華如練,落在夏油傑的側臉。
降穀雪看著他溫柔的臉,宛若月朗風清,在亙古的月光下凝固成永恒。
*
降穀雪問:“傑,放我下來吧?”
夏油傑答:“我是不會放開的。”
夏油傑的視線落在遠方,眉眼與神色都無比柔和。他馭使著咒靈,在短暫的靜寂後補充:“你會站不穩的。”
在沒有任何器具輔佐下,直接雙腳踩在鳥背上飛行,實在不算是一件安全的乘坐行為。
降穀雪覺得這樣抱著的姿勢明明更加不安全吧。
如果是在平地上,她應該已經掙紮著下去了,但在高空之中她不敢這麼做。
要是一起掉下去了就難辦了。
降穀雪幽然歎了口氣,夏油傑說得沒錯,他真的可以更不講道理。他甚至可以隨心所欲。
就像他明明沒有事卻要來高專交流會一樣。
“不知道應該把手放在哪裡的話,放在我的肩膀或者脖子上都可以。”夏油傑溫柔而耐心地對她說。
降穀雪遲疑地將手臂環上去,手指在他的脖頸後麵交叉扣在一起,道:“安全帶,鎖上了。”
她聽見夏油傑笑了,好溫柔。
月明星稀,他們乘著飛鳥往月亮的方向而去。
上下皆是飄遊的流雲,如夢似幻。
*
在漫無目的地飛行過後,夏油傑終於問道:
“準備要去哪裡?”
降穀雪聽後微微一怔:“我以為傑是有方向的。”
夏油傑:“我沒有方向。”
降穀雪的視線與他的交錯在一起,她鬆開一隻手從他的肩膀處放下來,指著某個遙遠的方向。
“去我家吧!”
夏油傑操控著咒靈迅速調轉方向,往她所指的那個地方而去:“小雪的家,我可以去嗎?”
降穀雪將腦袋從那個方向轉回來:“是假的啦!我的身份還是假的。”
夏油傑無奈而寵溺地笑:“那好吧,我們去你那個假的家。有父母在嗎?”
降穀雪雙手扣在他的脖子上搖頭:“好像沒有吧。”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她隻負責執行任務。
嗯……任務……
像是感應到她的想法,攻略係統久違的聲音響起:
[根據目前的完成度而言——]
[時間還算比較充裕。]
[博士說您可以談一段戀愛放鬆一下,沒關係的。]
降穀雪聽見“談一段戀愛”的這個說法。
她覺得耳根處有些發熱,在冬日夜風吹拂之下更明顯了。
“耳朵……是紅色的。”
夏油傑認真地注視著她的耳後,那裡染上了柔軟的緋紅。
降穀雪:“有那麼明顯嗎……”
“嗯。”
夏油傑繼續問道:“小雪真正的家在哪裡呢?”
她答:“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夏油傑問:“遠到,超出這個世界以外嗎?”
降穀雪訝異看過去:“傑?”
夏油傑壓低身體在她耳邊小聲囈語:“被我猜中了嗎。”
音量極低,語速極緩,極輕。
如同在說一個不可與旁人道的秘密。
明明,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傑,你是在……誘惑我嗎……?”
他總是這樣,明明可以好好說話,卻非要……
降穀雪強迫自己去專注地看著夏油傑,作為社恐的她已經儘最大努力了。夏油傑看見她羽睫微顫。
“是,我在誘惑你。”
“我一直在竭儘所能地……誘惑你。”
“彆再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