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雪解除風雪之力,與吉野順平一起停在屋頂上。
三名學生術師也在那邊的屋頂,站位頗有些分散,但都麵對著特級咒靈——花禦。
花禦是最早發現降穀雪與吉野順平的。
但並沒有作出任何表示。
此時此刻互相裝作不認識就好了。
伏黑惠正在令式神攻擊花禦,而狗卷棘準備發起咒言術阻礙花禦的行動,京都校的學生也在盯著花禦。
降穀雪的視線落在狗卷棘身上,她明顯感覺到棘君的身形已經有所搖晃,似乎是在強撐著。
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
在伏黑惠命令式神發起進攻的時候,狗卷棘顫著身體微啟蒼白的唇,試圖對花禦使用咒言:“停……”
沙啞的嗓音無法說出全部的字眼,咒言堵在傷痕累累的喉嚨裡出不來,而他的身體也支撐不住——
降穀雪似乎是第一次跑得這麼快。
她在狗卷棘摔倒之前,跑過去接住了他。少年的身體朝前微垂著,鮮血從他口中源源不斷地溢出。
宛若水流般汩汩地往下流淌。
似乎是不喜歡沾在唇邊或者臉上,吐血吐得很有經驗,鮮紅色血液順著舌尖不斷地滴落。
在神情恍惚的刹那間,狗卷棘發覺有一股暖流般的咒力溫柔地湧入他的體內,輕柔地撫摸過身體的每一處傷口。
接連不斷地受到反噬的喉嚨也在這一瞬間被治愈了。
“雪子……”
降穀雪讓狗卷棘靠在自己身上,手心搭在他的背後,持續給他灌注著反轉術式的能量。
她在他的耳邊輕輕說:“睡吧。”
在輕靈而溫柔如水的嗓音響起之際,降穀雪的唇邊隱約有蛇眼咒紋閃爍著。那是來自狗卷家的咒言術。
狗卷棘的眼皮變得沉重,死亡的壓力和麵對她的心理放鬆,與反轉術式的暖流交織在一起……
狗卷棘對她毫無防備,靠在她身上逐漸失去意識。
是夢嗎?還是說,生命真的已經走到了儘頭?
原來在死亡來臨之際,會看見的人,是雪子嗎?原來死亡是這樣的嗎,有點溫暖,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受吧……
降穀雪治愈狗卷棘之後,將他放下來靠在旁邊,目光看向伏黑惠與京都校的那名學生。
花禦在看見她之後,雖然動作有所遲滯,但還未放棄今天的目標。主要是兩名術師還在戰鬥著。
花禦也不得已地進行反擊。
伏黑惠的式神被花禦的樹枝貫穿,京都校的那名學生似乎也受了傷,但兩人不約而同地擋在這邊的人前麵。
“那兩人是誰?”加茂憲紀問伏黑惠。
伏黑惠沉聲回答:“我們學校的新同學,其中一名是反轉術師。應該是在給狗卷前輩治療,無論如何,先保護好她。”
“好。”加茂憲紀應道。
兩人在負傷頑抗之際,忽然看見降穀雪從那邊走過來。
她的麵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畏懼特級咒靈的意思,一步一步地從屋頂走過來。
“小雪!那是特級咒靈!”
伏黑惠急著提醒她道。但在下一瞬間,他又意識到,小雪似乎也是特級咒靈來著。不過據說能力是反轉術式?
還會有其他的特殊能力嗎……
應該是有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名樹枝特級咒靈的動作似乎緩慢下來了……或者說是幾乎不動了。
伏黑惠看著降穀雪往前走著,最後擋在他們幾人的麵前,迎麵看著對麵的樹枝特級咒靈。
站在背後,無人看得見她的表情或者眼神。
“小雪,你彆過來。”花禦的聲音傳入降穀雪的耳內,但其他人無法解讀這句話。
花禦的語言本身就是極具特殊性的。
降穀雪咬了咬唇,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聽見狗卷棘沙啞的聲音在身邊輕輕道:
“明太子。”
降穀雪回過頭去詫異地看著狗卷棘,少年清醒地站在身邊,眼神堅定,唇角掛著殷紅的血,銀發在風中飄揚。
降穀雪:“……”難道咒言師對咒言術是免疫的嗎!還是說是因為她的咒言術水平弱於棘君……
那她該怎麼向他解釋……
降穀雪微微搖頭,決定稍後再考慮這些問題。
此時此刻,伏黑惠也站在她的旁邊,還有那名京都校的學生加茂憲紀。
“那些血是誰的……?”降穀雪輕聲詢問道,她想到途中看見的那些觸目驚心的超級多的血,心裡就有些發堵。
伏黑惠與狗卷棘都有些茫然,他們不是很清楚降穀雪指的是什麼。路上遺留的血嗎?誰的都有可能吧?
加茂憲紀舉手試圖發言:“可能是我的,我的術式是赤血操術,是一種控製血液進行戰鬥的能力。”
“我在交流會開始前準備了很多血包。”加茂憲紀從懷裡取出一袋一袋的血包,真誠地看向降穀雪。
降穀雪:“……”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