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是乖孩子,絕對不會做令小雪感到為難的事情。雖然亂步真的很想吃,而且很餓……”
裝有仙台特產喜久福的禮品袋。
被亂步雙手遞在半空中。
五條悟還遲遲沒有接過去,他確實沒想到,對方居然已經到了這種段位。
“沒關係的,雖然是我的同事九死一生特意從遙遠的仙台給我帶回來的珍貴伴手禮,但是——”
“如果你實在是想吃的話……”
“你吃吧。”
降穀雪看著這兩人,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話說仙台是什麼很遙遠的地方嗎?
而且九死一生是什麼鬼!
江戶川亂步與五條悟互相推辭,兩個人表麵上俱是一副真誠友好、寬容謙讓的樣子。
最後由降穀雪抱著一袋喜久福,在餐桌上邊吃邊說起十幾天後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10月31日,澀穀]
[東急百貨店與東急東橫店附近]
這是亂步所給出的信息。
降穀雪的身邊還擺放著一碟堅果,顆顆乾淨飽滿,分門彆類、粒粒分明地擺放整齊。
那是江戶川亂步給她拿的,說是“都是小雪喜歡吃的”,而且他在進門後就給她拿了。
是在降穀雪幫他取餐的同時,他也同樣在給她拿她喜歡吃的小零食。
五條悟支撐著腦袋,漫不經心看著那盤堅果。
“悟,你有在聽我說嗎?”
五條悟口中含著芭菲,轉向她點頭,沒來得及吞下去便含糊不清地說道:“有啊!”
降穀雪也跟著點點頭,依然憂心忡忡的:
“我在想之前在咒靈那邊的時候,夏油說要封印你的事情。他手上有個特級咒物叫做……”
降穀雪的話還沒說完,五條悟像是被口中的甜品嗆到了似的,一直咳個不停。
半晌,他用餐巾紙擦拭著問:“你說,誰?”
夏油?是他認識的那個夏油嗎?
降穀雪頓了頓,她確實也沒弄清楚,為什麼夏油傑會變成那樣子——
變成不像夏油傑的夏油傑。
其實她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傑。
這十二年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如今也沒有人知道,更也無從查起。
降穀雪隻能先裝作渾然不知,說:“夏油。”
“全名是什麼?”五條悟僵著問。
降穀雪遲疑道:“夏油……傑。”
她目前所知的情報,跟五條悟差不多,那就是夏油傑在十二年前有過死訊。
但五條悟不知道夏油傑是真的活下來了的。
降穀雪知道,但她又不知道咒靈陣營的那個夏油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她說出來也是看看五條悟的反應。
如果他能有思路的話……
那再好不過。
桌上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隻有江戶川亂步還在大快朵頤,唇角沾滿了奶油。
“怎麼沒說了?”
亂步後知後覺地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我吃飽了。”
亂步用紙巾在嘴巴上擦拭一番,將餐桌上碟子擺放整齊,還理了理自己歪掉的偵探帽。
“謝謝款待。”
亂步說完發現沒人理他,於是從包裡掏出一本漫畫書開始看。
“夏油……傑……”
五條悟這會兒才又重新念起這個名字。
他向降穀雪詢問了詛咒師陣營的相關事項,但也隻是淺淺一問,她要是不想作答也不要緊。
畢竟小雪之前是在咒靈陣營那邊。
如果將情報轉移來轉移去,那種忽然成為間諜的感覺應該不太好受吧。
降穀雪倒是沒有多大心理負擔。
她的想法其實就隻有一個,她希望這個世界也能夠更和平一些,每個世界都更和平一些。
但這和平並不是將惡勢力消除。
她覺得在當前遇到的問題上,沒有誰可以真正地去定義任何一方的善惡。
無意識的咒靈想要殘殺人類,但它們的行為,本質上起源於人類自身的陰暗之麵。
它們本來就是由人類的負麵情感所誕生。
咒靈所承載著的是人類的暗麵。
至於像是真人、花禦、漏瑚、陀艮,像是他們那樣的有真正的自我意識的特級咒靈——
降穀雪也曾聽聞過他們的理想。
花禦說,要讓這片土地,不再受人類的侵蝕,要讓森林與每一朵小花不再哭泣……
漏瑚也願意為咒靈的崛起而獻身,即便是多年以後站在這片土地上歡笑的不是他……
降穀雪向來認為這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時候僅僅是立場問題而已。
但她仍希望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儘可能地消除在這場生存鬥爭中的鮮血與廝殺。
她向五條悟說的一些東西,不是為了要讓人類壓倒性地戰勝咒靈——當然這些或許也無法做到。
而是,她希望在咒靈策劃的這場事件中,不要有太多生命因此而受到不可磨滅的傷害。
“所以說,夏油傑想要通過特級咒物將我封印,這是他們計劃中的第一個重要部分。”
“接下來,還會有更大的動作。”
五條悟敘述著,降穀雪已經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