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穀的街頭充滿了恐慌。
無論是地麵上還是地下站台,被層層危險困住的人們迸發出的,皆是劇烈的恐懼之情。
降穀雪作為由人類嫉妒之情誕生的特級咒靈,在這種環境下,感受不到更多的相關負麵情緒補充了。
隨著她術式的頻繁劇烈使用,構成身體的咒力銳減,同時又得不到相應的補給……
現在的情形對她來說很不利。
降穀雪緊接著又不禁想到,附近這種鋪天蓋地的恐懼的情緒,應該會給真人提供極大的增幅吧?
不知道他現在去哪裡了,怎麼樣了。
降穀雪逐漸摒棄雜念、閉目調息,終於在數分鐘的沉靜感應過後……完全放棄了對周圍負麵情緒的提取。
實在是太少了。遠遠不夠。
七海建人在剛才的對話過後,身上已經不再湧現出之前的那種情緒。嗯,嫉妒之情。
儘管降穀雪很想告訴他,彆停你繼續。
但是那種方麵的情緒應該不是說有就有的吧?說起來七海建人會產生這種情緒,也是她沒有想到的。
雖然說,總體而言其實很輕微。但誰讓她現在太缺乏咒力以至於對這方麵太敏感了呢……
降穀雪思考一番過後,做好決定,對七海建人道:“七海,你先到外麵去,這裡的事由我來解決。”
她現在已經恢複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相比之下,七海建人的安危,才是她更為擔憂的。
七海建人站著不動。
降穀雪看著他再次強調道:“我預感到,你在這次事件中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拜托了。”
請你,快點離開。
七海建人的金碧色雙眸注視著她,他的神色平淡如水,看起來不是很在意自己:“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否則,他絕不會拋下她獨自離開。
即使可能將要麵臨的是——死亡。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預感到這些事件,但七海建人的內心對降穀雪是無條件信任的。
他相信她的判斷與預感,但儘管如此,他也絕不會獨自離開。
“我不會有事的。”降穀雪從物品欄裡召喚出了僅剩的特級咒靈,“這些足夠我自保了。”
七海建人還欲說些什麼,忽然從他背後傳來一陣陰惻惻的殺氣,如同一柄冷暗的潮濕的長刀,突然割下來。
七海建人的反應速度很快。
他躲避開背後那柄細長的刀之後,立即側身護在降穀雪的身邊,單手執著咒符短砍刀橫在身前。
“哎呀呀,沒砍中。”
一名金發歪馬尾的詛咒師走了出來,他的手裡握著特殊的長刀,刀柄竟是紫黑色的手。
“重麵春太?”
降穀雪認識這名詛咒師,是在咒靈陣營的時候,她還將他們當做是夥伴來著。
“彆叫得這麼生疏嘛?雪醬,我們可是好不容易又見麵了。”重麵春太笑嘻嘻地對她說。
降穀雪周圍的特級咒靈往前站了站。
重麵春太仍舊保持著笑意:“彆這樣嘛雪醬,我隻是跟這位咒術師先生開個玩笑。”
他的雙手微微舉起,表現出人畜無害的模樣。
降穀雪知道,要不是她剛才恰好召喚出了特級咒靈,重麵春太已經跟他們打起來了。
他剛才就潛伏在暗處,估計是沒想到她身邊還有咒靈可以使用吧……
“要不我透露個情報給你們。”重麵春太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果斷賣隊友,“夏油,往這個方向來了。”
降穀雪的瞳孔驟縮,她立即看向七海建人。
“沒彆的事我就先走啦!改天再見哦雪醬,我可是超級喜歡你的。”重麵春太抱著刀迅速跑遠。
七海建人沒追:“他剛才說夏油學長?”
降穀雪搖頭解釋道:“是假的。”
緊接著,她忽然麵對著他抬起頭,漂亮的唇邊有蛇眼咒紋若隱若現:“七海,到外麵去。”
聲音微微沙啞如有魔力,跟狗卷棘使用咒言時如出一轍,說話時,她的舌麵也帶有狗卷家的標記。
七海建人對降穀雪可以說是毫無防備。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外撤離。
明明雙腿都根本沒有邁開,但卻像是有一陣指向性極為明確的強風,拉著他往外麵去。
與此同時,煙煙羅護在七海建人左右,避免在撤離的路上再碰到重麵春太那樣的詛咒師。
降穀雪看著七海建人遠去,心裡終於放心了許多。
從身處獄門疆的那個時候開始,一直懸在她的心頭的隱秘的石頭忽然落地。
不管是理智上還是情感上,她的壓力頓時減輕許多,如同卸下某部分的重擔。這也算是她的任務之一。
絕對要確保七海建人的安全。
目前的信號是暢通的,但戰場裡的夥伴也可能會因為身處戰鬥之中而無法聯係。
降穀雪選擇通知守在外麵的吉野順平。
電話撥通,對麵很快接了她的通訊。降穀雪在打電話的過程中,也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幫忙看守七海先生嗎?”吉野順平在與狗卷棘一起疏散民眾,“好,我會送他去家入小姐那裡。”
掛斷電話後,降穀雪看了看小貓手機。
攻略地圖是無法定位“夏油”位置的,因為對方並不是真正的夏油傑。
但降穀雪可以查詢到“伏黑惠”與“兩麵宿儺”等人的坐標信息,思考片刻後她決定——
把“夏油”也引誘到魔虛羅附近。
這樣一來,澀穀的戰場便會陷入一場混亂的爭鬥之中,所有人都要被迫麵對魔虛羅。
十種影法術裡,空前強大的式神!
降穀雪按照地圖的指示,準備前往兩麵宿儺的位置與他們會合。
如果是獨自麵對“目的不明且立場不明”的偽夏油,以她現在的狀態,是毫無勝算的。
但如果能夠與大家會合,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降穀雪現在穿牆穿得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