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操術的雙手,離降穀雪隻差一寸。
“嘩啦”,一道銀藍色的身影閃過,他瞬間被踢飛到遠處的廢墟之中。
降穀雪完全轉過身的時候。
看見真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銀與藍的異色瞳裡沒有任何情緒。
“不用謝我,隨心所欲罷了。”
真人的目光始終落在旁處,他打從心底不願去看她,總覺得自己會很不舒服。
人類好像稱那個位置為心臟吧。
他似乎知道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知道一些零星的碎片,知道當世的人類社會,以及咒靈生存狀況。
但並不清楚這些“知識”是怎樣誕生的。
如果說這是來自於前世的記憶,那他為什麼會沒有對於“過去”的印象?
真人總是覺得,她看向他的那種眼神,讓他感覺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但他也無法明白這種異常的感受。
所以他冰冷著一張臉,儘快離開了。
直到他獨自坐在陰暗的角落裡,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些什麼東西,他忽然更想知道了。
“如果想要回以前的記憶,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在這無人知曉的角落。
這位從永恒黑暗之中歸來的詛咒,與他自己的靈魂,立下了與生俱來、不可逆轉的束縛。
真人緩緩地站了起來,往回看。
*
降穀雪有了防備與心理準備之後,迎戰「咒靈操術」本身,倒也不算過於困難。
她的寒冰護盾,可以將他抵擋在外。
但「咒靈操術」最大的效用,還是在於操縱那些已收服的咒靈,比如說漏瑚。
漏瑚受到命令後,如同提線木偶般,被支使到這邊來,一隻獨眼裡儘是空洞與無神。
「咒靈操術」操控漏瑚,立刻發起火焰襲擊,他似乎非常執著於要收服第四名特級咒靈——
由人類之間的嫉妒而誕生的降穀雪。
蚊鼻狀的火礫蟲向她的冰藍護盾撲過來,砸在護盾表麵時,產生強烈的爆炸與火光。
降穀雪立在護盾內,隻覺得周身劇烈震顫了一番,緊接著,身邊環繞的護盾竟然完全破碎了。
焰光刺眼,在這危機時刻——
她卻忽然感覺到,有溫暖的手臂環在她的背後,而他抬手時,那些爆炸碎片全部都被隔絕在外。
恍惚之間,渾然不覺得危險。
“抱歉呀,我回來晚了。”熟悉的溫柔少年音在她的身邊響起,她再一次聽見,他喚她的名字,“雪醬。”
降穀雪低低地應了聲:“哼……”
晶瑩紅眸頻繁閃爍起來,裡麵仿佛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朦朧水霧,眼眶都微微地在發酸。
她微微轉過身的時候,卻被對方緩緩轉回去,牽著手腕抱進懷中,身體完全被他的手臂環住。
真人對她的輕微任性,感到有些意外與開心。
“雪醬肯定是想我了。”真人埋在她的頭頂輕笑,同時那雙異色瞳看向對麵的廢墟,眼神似乎有些淡漠。
說不上淡漠,隻是有些奇怪的空洞。
廢墟裡「咒靈操術」緩緩地爬起來,他感到有些意外,但他的思維又不足以,進行如此深度的思考。
說實話,「咒靈操術」對「無為轉變」根本沒有任何防備,他還以為,他們的目標是相同的。
真人將一枚紅色晶石,係在降穀雪的脖頸上,然後牽著她的手去對付咒靈操術與漏瑚。
他可以感覺到,漏瑚被對方吃掉了。
在附近正與那些咒術師戰鬥著的花禦與陀艮,同樣也是如此,他們都被「夏油傑」吃掉了。
真人的眼底,浮現出幾分慍怒。
但他此刻更需要冷靜,昔日的同伴隻剩下他與雪醬兩個了,他絕對不能讓雪醬出任何意外。
他隻有她一個了。
降穀雪注視著鎖骨處的緋紅結晶微怔,這應該是之前真人額頭處的那一枚。
擊碎結晶,就會讓術式消失,回到術師的身體裡去。
他把自己的生命交給她了。
降穀雪的右手被真人牽著,左手扯下那枚結晶存放進物品欄裡,這東西不能掛在外麵。
她覺得,這太容易被擊碎了。
無論是在戰鬥裡,還是在平時,磕了碰了都不好。
還是放在物品欄裡,比較安心。
在這之後,降穀雪與真人同時展開背後的羽翼,迎戰麵前的咒靈操術與漏瑚,他們的步調出奇地一致。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希望能夠讓漏瑚回來。
還有花禦和陀艮。
試試看擊敗「咒靈操術」能否有效果吧。
另一邊的夏油傑、羂索、伏黑惠、虎杖悠仁,他們已經從陀艮的領域裡出來了。
主要依靠的是伏黑惠的「嵌合暗翳庭」。
至於「無下限」那邊,在三名超強對手的聯合攻擊下,完美地落敗謝幕,被五條悟回收體內。
五條悟、兩麵宿儺、伏黑甚爾。
他們各自用一種漫不經心的目光,如同較量般對視一眼過後,迅速往降穀雪那邊趕去。
不得不說這次多虧了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