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的繼承隻是浮於表麵,聶氏柔美的五官放在少年鋒棱的臉龐上,絲毫不見女氣,微黑的膚色和硬朗的骨相削弱了原本的秀氣,反而憑添了幾分野性英氣。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同上好的寶劍出鞘,迸發出堅不可摧的光彩。看向哪裡,便指向哪裡。
峰巒迭起,山澗清朗,陽光在密林裡照下一道道斑駁的光影,山間小道上,少男少女一前一後默默前行。
顧環毓跟在陸雙身後,默默望著前麵的高大背影。
她記得有一種花,火紅似霞,豔麗非常,依附觀賞所生,但是枝莖卻帶著紮人的刺,總是會劃破想要一窺芳澤的人的手指,那個時候似乎有人對她講過,美麗的東西總是傷人傷已的。
鋒利,卻又易碎。這就是顧環毓對陸雙的初印象。
隻怪自己摔壞了腦子,連自己的年紀都忘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大,還是她大。
不過看他這麼高的個子,還有那曆練老成的感覺,應該是……他大一些吧。
她心裡想著事,陸雙卻在這時突然停下,對她側過臉。
顧環毓趕緊退後一步,移開視線,砰砰的心跳有些做賊心虛。
“跟著我走,萬一踩到了陷阱,可沒有人來救你。”
顧環毓一驚,不禁暗暗慶幸,幸好自己來的路上沒有出事,若是不小心掉進了陷阱裡……想想就後怕。
她提著裙子跟上他,這一刻似乎忘記了兩人之間的不愉快,柔柔問道,“那我以後可不可以經常過來看它們啊?”
“什麼?”
“……貓貓。”
“不行。”
顧環毓大為失望。
過了會,又聽他說,“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顧環毓一喜。
“你想來的話,必須得叫上我。”
顧環毓一愣,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麼,突然被眼前轉移了注意力。
她指著一個方向,有些驚喜道,“你說周圍沒有住戶,那裡不是還有一家嗎?”
遠遠的一處佇立著一間茅草屋。草屋前麵栽了很多桃樹,如今已是深秋,桃樹顯得格外蕭索,錯落有致著,像是一處被人遺忘的角落。
“裡麵的人已經不在了。”陸雙頭也沒回。
顧環毓住口,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她似乎能夠聽的出來,他剛剛一瞬而過的傷感。
陸雙腿長步子大,在前麵走得很快,顧環毓隻能提著裙子緊跟著。
她心想陸雙果然是很討厭她,話都懶得多講兩句,離她也是恨不得八丈遠。明明自己走的這麼快,還叫她跟上。
不過這樣也好,最好永遠這樣下去才好。
這麼一想,關於那次洗澡事件,心裡那一點對他僅存的懷疑,也終於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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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裡的京城。
顧家闔府上下看似風平浪靜,府裡卻早已是亂作一團。
顧家嫡女探親路上離奇失蹤,十幾個隨從也全部不見蹤影,這事說出去不好聽,顧老爺封了府裡上上下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