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回到沙發上坐著,又咳嗽起來。
聲嘶力竭地咳完,顧塵無力地倚在沙發上。
他仰著頭,客廳的燈光刺眼,抬起手擋在臉上。
腦海裡不自覺閃現一對夫婦離開孤兒院的背影。
當汽車絕塵而去,隻留下幼時的自己癡癡等待。
可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心中仿佛空了一角,顧塵攥緊指尖。
時白隻是朋友、鄰居,能夠照顧自己,已經很好了,不要希冀太多。
不要太軟弱,不要太依賴。
收回手,顧塵端正坐好,麵色淡然,又變回平時強勢的顧總。
仿佛起床後,第一時間尋覓他人,不見蹤影後的脆弱隻是假象。
“咯吱。”顧塵猛地回頭,門開了。
時白穿著圍裙,手裡拿著一袋佐料,施施然走了進來。
“醒了,”時白打了個招呼,“晚飯想吃點什麼,爸剛剛買了不少菜回來。”
顧塵恍然,張了張嘴,片刻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繃緊的嗓音打著顫:“都可以。”
時白聳聳肩,說:“那我隨便弄了。”
他走到沙發邊,見顧塵的臉有些發白,“不會又發燒了吧?”
時白伸出手去探顧塵額頭,顧塵條件反射地後仰了一下,恰好與時白對視了一下。
溫潤的黑眸裡盈著擔心,顧塵當即頓住,然後又上前貼上時白的手背。
像一隻剛被人撿回來的流浪狗狗,麵對主人的好意卻受驚,反應過來後,立馬又眼巴巴湊回來。
時白一觸即收,溫柔地說:“還好,明天差不多能夠恢複。”
晚餐做的菜很清淡,時白還專門做了小蛋糕,作為顧塵生病後的小小安慰。
顧塵很珍惜,小口小口吃著。
時白說:“等你病好了,再給你做個大蛋糕,保證吃得儘興。”
顧塵用力地點了點頭,在時白沒注意的時候,桃花眼中閃著粼粼的水光。
這還是第一次生病後,有人會專門送蛋糕,把他當作一個小孩子哄著。
吃完飯,時白收拾碗筷,顧塵說:“就用洗碗機吧,你也累一天了。”
時白動作麻利,聞言說:“沒關係,隻是兩個人的碗筷而已。”
收拾完,時間也還早,不到九點。
顧塵拿出電腦,在沙發邊開始處理公務。
時白打開了電視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水果。
兩個人一左一右,十分和諧。
二人各有各的事情忙碌,直到電視聲消失。
顧塵抬起頭看了下時間,居然已經到晚上十一點。
時白轉了轉脖頸,注意到顧塵的視線,說:“很晚了,休息吧,熬夜不利於身體恢複。”
顧塵點頭,將電腦放到茶幾上,見時白依舊靜靜坐在沙發上,歪了歪頭,問:“你不回家嗎?”
時白說:“顧哥,你一個人在家,我們不太放心,所以我想要今晚留下來照顧你。”
顧塵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