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練功時間緊,常會錯過飯廳放飯的時間。為了不餓肚子,我就自己去廚房倒騰點吃的出來,無論好壞,總歸不能餓死。”
吳涵皺皺眉,“你穀中……你家裡都沒人關心你吃不吃飯嗎?”
邵清穎聳肩,淡淡笑了笑,心說:“若有人關心,她便也不必成長為今日這般無所不能的模樣了。”
不過,好在無所不能也不是什麼壞事。邵清穎悠哉地想著。
吳憫從年宴上逃席了,他不僅逃了,還拐了好些吃食回來,什麼梅花糕,玫瑰餅,他拿手帕包了滿滿一包,揣過來給邵清穎和吳涵嘗個新鮮。
“大殿下,你怎麼不拐一壇好酒過來?”邵清穎打趣道,“年宴上今天喝的是什麼?”
“就是普通的貢酒。”
“貢酒?還普通?”邵清穎挑挑眉毛,“你們富貴人家的想法,有時候真理解不了。”
“柳姑娘,我們今晚喝這個。”吳涵方才剛搬出一壇酒來,放到桌上介紹道:“這是兄長秋日裡親手釀的橙子酒,送來我這兒一壇,我一直沒舍得喝。”
“哦?大殿下釀的?”邵清穎感興趣地摸了摸冰涼的土陶壇子,“那我可得好好嘗一杯。”
三人再次坐在一張桌上吃飯,邵清穎覺得有些懷念,上一次還是在初雪過後,那時的她與他們還沒有真正熟絡,她還使用著純潔的假身份遊刃有餘地進行著臥底。
那時候她也沒有想過,等到某天暴露了身份後,竟還能與他們和諧地坐在一張桌上,吃飯,飲酒,聊天。
像夢一樣。
現在他們之間,也算是坦誠相待了。
吳涵給三人的杯子裡都倒滿了酒,邵清穎將酒杯湊近鼻尖下,一股清新的橙子香味飄來。
“就我們幾人,場麵話也不說了。”吳憫舉杯,“碰一個吧,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兄長。”吳涵碰杯。
“新年快樂。”邵清穎跟上,“二位殿下。”
比起宮宴上的推杯換盞,生輝殿內的氣氛更輕鬆怡然,三人用飯時不講那麼多規矩,互相夾夾菜,倒倒酒,其樂融融的,很有家的味道。
橙子酒度數不高,在邵清穎喝來與果汁差不多,但吳涵多飲了幾杯後還是有了醉意,撐著頭靠在桌邊昏昏欲睡的。
吳憫笑笑,“早知道該攔他少喝兩口的。”
他扶著吳涵去床上躺下,與邵清穎兩人輕手輕腳地出了殿門。
“涵兒前些時候一直挺高興的。”吳憫說道,“他小小年紀,身體被拖累得厲害,沉屙難起總是心中堵塞。幸好,有你幫忙治好了他。”
“嗯。”邵清穎淡淡地笑笑,“可是,他今晚看上去不那麼高興了。酒入愁腸,愁更愁。”
吳憫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道:“涵兒去紫宸殿求見父皇的事,我知道了。”
“你怪我將你在宮外遇險一事透露給了他?”
“沒有。”吳憫搖了搖頭,“即便你不說,思哲和默語傷重回京,這事怎麼也瞞不住的。”
邵清穎將手臂環在身前,幽幽道:“賢妃自作孽,手段還那麼低級,神仙也保不了她。二殿下親去禦前揭發此事,將自己與三殿下撇清了,最後還求情保住賢妃一命,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果了。”
“是,我明白這是涵兒深思熟慮後的選擇,他沒有做錯。”吳憫閉了閉眼,“可現在他心裡難過,我也勸慰不了。”
“你好好活著,守住與他的兄弟情誼,就是對他最好的勸慰。”
吳憫目光凝視著她,瞳孔中映著她的麵容,“也對。”
“要不要去上麵坐坐?”邵清穎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月亮,今夜少雲,月色淨透明亮。
“好啊。”吳憫應道,下意識想要執起她的手腕,就像以往那樣帶著她一起飛上宮殿房頂。
但在觸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