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風涼颼颼的,吹得她不由抖了一下。她望向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連星星都看不到。
“會下雨吧。”她自言自語了一句。
“可能後半夜會下吧。”雲晗站到她身邊,把禮服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肩上。
“雲晗啊……”夜落櫻望向他,“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站得離我遠一些。”
“啊?”
“我怕你一會兒成為眾矢之的。”
雲晗眨眨眼,根本沒聽懂她的意思,想再追問時,那邊巫明在大廳中央抬高音量開始講話了。
巫明聲音屬實不小,為了能讓這裡的每一個人聽見他在說什麼,他在扯著嗓子喊。
“各位!我要代表魚族,向今日在場的諸位坦白一件事。”
夜穀雨的神經驀地緊張起來,他已經猜到巫明要說的是什麼了。
他急匆匆站起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巫明捧出了他的水晶球,向所有人展示他曾經預知到的那則預言。
當那則驚世的預言被所有人知曉時,神明的誕生非是庇佑而是災難的真相讓全場氣氛直接跌至冰點。
夜落櫻閉了閉眼,神色平靜。她環顧場內,看著每一個人此時的表情與反應。
錯愕,震驚,難以置信。
還有畏懼。
巫明還在說著:“這短短時日內,花族境內已然發生了兩次重大襲擊事件,每一次都有木神大人在場。這一定不是巧合。”
他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早些年木神轉世沒有引發動亂才是巧合,現在因她而出現的意外才正應了預言。
巫明的意思非常直白,為了異世的未來能夠繼續安穩平靜,犧牲一定要有,犧牲者也隻能是木神大人。
沒有直接說出叫她去死的這種話,巫明也算客氣了。
眾人的視線緩緩轉移到夜落櫻身上,她沒有退縮,迎著一道道的目光,一絲閃躲都沒有。
身邊的雲晗,不遠處的父兄,僵硬在舞池邊上的白炎,驚恐到變了臉色的莫娜……
他們一時間全都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是,能指望他們說什麼呢?夜落櫻淡淡笑了一下。
為自己開脫,他們立場不夠,也不敢。對自己喊打喊殺,他們恐怕一時還有些不忍。
至於那些她都認不全的人,無論他們心裡作何感想,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巫明自然也能看出這一點,他算是豁出去了,丟了他寶貝的水晶球一掌朝著夜落櫻擊出,呼嘯的土係靈力撲麵而來。
雲晗的心緒尚未平複,也沒能接受擺在麵前的現實,當他看見夜落櫻被攻擊時,隻下意識地要擋到她麵前替她攔下。
夜落櫻沒讓他這麼做,她將人撥到一邊,上前半步出手回擊。
她的木係靈力更加強勁精純,瞬間抗住巫明的靈力,將他壓製到完敗境地。
巫明猛提一口氣,指著夜落櫻大叫:“你竟然還手?!”
“廢話。”夜落櫻好笑道:“不然你還想我自己送上門給你殺?然後再讓整個異世給你加封個忠勇且有膽識的名號?想得太美了吧。”
“你!”
“有本事憑你的力量來殺我,彆指望我束手就擒。”夜落櫻鄙夷道:“你打著異世太平的名號逼著我就義,簡直不要廉恥。你們想安生地多活兩年,我不想嗎?”
“你你你!”巫明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夜落櫻衝著在場之人說:“今日站在這裡的,要麼身份貴重,要麼倍受期望,不知你們聽了巫明族長的話,現在心裡都是什麼想法?”
沒人說話。
“就算你們不說出口,心裡也一定是認可他的話吧?”夜落櫻冷笑一聲,“死一個人就能換來心安,總比死一群人強得多,性價比高啊,是吧?”
有人蠢蠢欲動。
“不如趁今日,你們想動手的就抓緊?以後你們能不能找到我都是問題。”夜落櫻的目光在全場掃過。
終於有人撲上來動手了。
他們的攻擊,夜落櫻是不放在眼裡的。
應付了半刻,圍堵上來的人越來越多,與前些時日擁擠在她家樓下振臂高呼的人數差不多。
她並沒打算與他們久耗,也沒想真的打傷甚至打死人。
一番聲勢過後,那群包圍著她的人都有些退卻之意。
趁著他們猶豫之時,夜落櫻從背後的窗戶一躍而下。
沒人能追上她,自然也就沒人去追。
場麵混亂,人心浮動,沒有誰會注意一個野靈身份的梁海默。
他悄悄離開大廳,出了學院,尋著夜落櫻的蹤跡也消失在了黑夜裡。
梁海默先是奔著秘境方向去的,他本以為她一定會躲到那裡去。
結果到了秘境外頭,都不必進去查探,他就已經感應到夜落櫻並不在裡麵。
他立即合目感應夜落櫻的所在,卻發現她此時已經不在花族境內了。
這是真要逃跑了?
梁海默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