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穎看著這副淒涼的景象,這裡是冷宮嗎?
“柳姑娘,請跟我來。”吳憫回頭瞧了她一眼,發現她正愣在院子正中,便出聲叫了她,然後打開了寢殿的門。
邵清穎探頭往殿內望了望,這屋裡一根蠟燭也沒有點,炭盆也沒有一個,陳設更顯得古舊,除了些必要的物件,也看不出旁的任何能用作點綴的東西了。
冷宮,果然冷。
邵清穎又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但是,要她診治的人在哪兒呢?
她正想開口問,就聽見床那邊忽然傳來兩聲壓抑的咳嗽聲。
邵清穎眯了下眼,才看到床上平攤開來的被子下,是微微鼓起了一塊的。
有人啊……邵清穎徑直走過去,順便吩咐吳憫道:“點盞燈來。”
吳憫應了一聲,摸黑在屋裡尋找燈托,又找了根快要燃儘的蠟燭出來,拿火折子點了。
他小心地護著微弱的火苗,捧著燈走向邵清穎,替她照明。
邵清穎瞧著這可憐的光源,暗歎了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麼。她將床上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掀開一點,看見了對方的臉。
是個少年,與她差不多年歲的模樣,長得與吳憫很有些相似。
邵清穎瞥了眼邊上一臉緊張站著的吳憫,心想這該是大殿下的兄弟吧,按年歲算,此人該是二皇子,名喚吳涵。
這位二皇子身上滾燙,邵清穎方才不注意碰到時便感覺到了,她伸手又探了下吳涵的額頭,對方發著熱,燒了不知多久,現在有些神誌不清,昏昏沉沉的,偶爾會咳兩聲。
“怎麼現在才請大夫?”邵清穎覺得古怪,就這溫度,若是燒一夜,怕是人都要燒傻了。
“是我疏忽了,這兩日有些政務要忙,沒顧得上來看他。”吳憫聽出醫女話中的責怪之意,他也很責怪自己,對兄弟關心不夠。
邵清穎看他一眼,目光越發古怪了,“這座殿裡,沒有侍奉的人嗎?”
吳憫頓了頓,似有難言之隱,他搖頭,證實了邵清穎所想。
邵清穎:“……”
奇了,堂堂紫雲二皇子,身邊沒個侍奉的宮女太監,竟放任皇子染病,獨自支撐,苦苦挨到現在才請來個大夫給看病。
紫雲皇宮裡到底什麼毛病?
邵清穎把吳涵的手從被子裡扒拉出來,兩指搭上他的脈,診了診後斷定吳涵所染隻是時氣風寒。不過他的身子骨似乎過於脆弱,一場風寒染上了,病的便像是要歸西了似的。
吳憫在旁問道:“涵兒的病症,可嚴重嗎?”
“還好,能調理。”邵清穎打開藥箱,從中翻翻找找,手指摸上了一隻瓷白的小瓶子。
那是柳佑先頭給她裝進宮來的藥,治風寒很有效,隻不是宮中貴人素日會用的那種經過太醫院多番推敲的溫和藥方。
柳佑囑咐過她,自家的東西留給自己用便好,隻是邵清穎覺著,就二殿下現在這副模樣,真指著太醫院那種溫和藥方好好調養,怕是太耽誤功夫了些。
她拔開塞子,倒出粒小巧的藥丸在手心,抬頭支使吳憫道:“倒杯溫水來。”
“啊……”吳憫去找桌上的水壺,壺中確實是有水的,隻是早已冷得徹底,“我去再燒些熱的。”
“……”邵清穎歎出了今日不知第幾口氣,這二皇子殿中究竟什麼毛病?侍奉的人沒有,皇子規製的陳設擺件也沒有,現在深秋時節連口熱水都沒有……
“你是懂些武功的吧,內力催熱,會嗎?”邵清穎說道,“倒一杯來,催熱了給我。”
吳憫反應過來,這的確是個可行的法子,隻是素日裡他用不上,也就很難聯想到。
他當即倒了杯水,掌心覆在杯壁上,調動了內力催熱杯中液體,將溫熱的水杯遞到了邵清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