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壓製住獵物是一回事, 目睹獵物自投羅網是另一回事。
聞曜風不動聲色地注視白淳解扣子的指節,用全部理智控製現在的自己。
是臨時標記, 是臨時標記,不要撲過去。
導演攝像還在六百米外等, 中場休息時間隻有二十分鐘, 要做彆的得等……
白淳一解開領子,玉白色修長脖頸就露了出來, 一如水仙花展開長瓣,馥鬱冷香似有若無。
聞曜風強製自己往後坐了一寸,把眼神行為裡的渴望放低到最無害的狀態。
他要等,他要等白淳這樣一點一點的打開自己。
現在隻是臨時標記,以後還要暴露更多。
剝開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神魂,動情時的失控樣子, 以及他對他隱瞞過的一切。
聞曜風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
他先前做夢時看見白淳好幾次, 可現實卻比幻想來的更加不可思議。
時間被放慢到須臾成句, 他坐在他的另一側,呼吸都如同共奏的和弦。
“你剛才說,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白淳微微點頭, 垂著眸子不看他。
“Omega被臨時標記這種事, 其實還是要看OA的信息素匹配程度。”
聞曜風緩身接近他, 語氣平淡無害:“比方說?”
“匹配程度低的OA, 比方說我和我先前那位朋友, 哪怕臨時標記了, 效果還比不過打半瓶抑製劑。”
咖啡配油條, 吃當然能吃,可也沒那麼好咽下。
聞曜風一聽見他提那件事就有點醋意,用指腹撚開白淳的另一側領子,低語道:“我呢?”
白淳回眸看了他一眼。
你的存在是能洗刷一儘我身上任何印記的藥。
白淳不敢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一麵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天生契合微妙躁動,又還是因為舊記憶恐懼。
“你……”他歎息道:“聞曜風,你一直很好。”
聞曜風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平淡簡單。
你很好。
你一直很好。
聞曜風聽見這句話時,好像眼前有什麼突然被照亮。
“我可不是人了,”他側目看向床側消毒酒精,又笑一聲:“你忘了幾個月前我們什麼樣?”
好像因為這檔節目,有什麼突然就能被擁抱釋放,這個結論太不合常理。
白淳淡淡道:“你就是想讓我多誇你幾句。”
聞曜風看他:“不行嗎。”
“我語拙。”
“我教你,”聞曜風湊近更多,臭不要臉道:“誇我又帥又性感,誇我雙商超凡,誇我靈魂氣質萬裡挑一。”
白淳默然幾秒,轉身把後頸露給他。
聞曜風戀情進展似有似無,這會兒突然瞧見喜歡的人白白淨淨的脖頸,第一反應有點臉紅。
他深呼吸一口氣,再次一點點靠近他的後背,用指尖拂起白淳頸後碎發。
白淳以為聞曜風又在故意撩他,聲音都啞了些許:“你真當我會不生氣是嗎。”
聞曜風俯首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犬齒刺破輕薄肌膚,將龍舌蘭注入他的脖頸裡。
白淳一瞬間手指緊抓被褥不放,脊骨都弓了起來。
好烈——好烈!!!
他條件反射想要躲開,卻被鉗製著給予更多。
全都是他想要的,全都是他想要逃離的。
囂張到像要占有他的所有神經元,明快酒液融於血液融於呼吸,是完全不像臨時標記的酒霧牢籠。
第一層籠子是荷爾蒙,第二層是男人的臂膀胸膛,第三層是靈魂深處的共振吸引。
白淳急促呼吸,被強橫地釘在原處,發出苦悶又綿長的輕哼聲。
聞曜風單手圈緊他的肩骨,犬齒再度下陷。
信息素猶如被炸碎的酒瓶般狂歡而出,水仙與龍舌蘭香繚繞交融,空氣裡的雄性荷爾蒙濃度不斷上升。
白淳如溺水般深深呼吸,抓緊對方指骨去接納自後頸流淌到四肢百骸的雄性氣息,紅著眼眶把嗚咽聲強行壓回去。
距離上次臨時標記已經很久了。
那次他們在電視台消防通道倉促了事,隻能算點到即止。
可這一次因為時間充足,每一個環節步驟都清晰刻骨到令人發指。
“夠了……已經夠了……”白淳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著清醒一些,卻還是在微微喘息:“你鬆開我……快點結束……你結束啊。”
聞曜風收回犬齒,薄唇半是無意的蹭過他後頸的半桃胎記。
戰栗感登時像電流一竄而過。
“聞曜風!”
後者變本加厲地親了一口緋色標記,無賴的明明白白。
“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