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潘柯是人,薑白是狐,聞曜風和巫女都算半妖,人狐任意一族全滅遊戲結束。”
“佛經的作用有兩種,第一是把佛經拍向巫女胸口,度化她的靈魂再入輪回,第二是扔進火裡,讓在場所有妖鬼都魂飛魄散,也包括巫女和所有妖族嘉賓。”
“選擇看你,根據直覺行事就可以。”
“四個鏡頭準備就位,三,二,一——”
九尾狐自高樓破窗而入,咆哮一聲再化人形,變回手提太刀的九尾巫女。
她手中長刀鮮血淋漓,每走一步都落下血印。
“都是些廢物。”她冷笑道:“妖如何,人又如何。”
“不過都是憑著欲念肆意妄為,置同族如笑話。”
“今天血祭一場,黃泉路也好結伴。”
巫女瞳色一厲,拔刀就劈向聞曜風,後者反手格擋,雙刃撞出金石之聲。
陰陽師領著其他三人衝上頂樓,伸手擲符而去:“急急如律令——”
巫女笑容淒厲猙獰,轉身就要襲向另外三人,陰陽師大吼一聲:“還愣著乾什麼,燒經啊!”
聞曜風手捧經書快步向前,示意其他人幫忙架住這個失控的女人。
說時遲那時快,巫女竟然口銜刀柄猛一側頭,將潘笑胸口玉佩割斷!
導演冷酷報名:“潘笑你死了。”
潘笑臉色一綠,捂著胸口倒了下去,聽話地繼續扮演屍體。
陰陽師突然自身後扳住巫女雙肩,聞曜風即刻把佛經印在她的胸口。
巫女露出痛苦神情嘶吼一聲,掙紮時罵道:“你們——不——為什麼——”
她踉蹌著跪下來,陰陽師也隨之雙膝跪地,紅著眼眶低聲道:“快醒悟吧。”
“鬆開——我還要——好痛——”
聞曜風意識到淨化沒有完全結束,雙手按著佛經不敢鬆開。
巫女心知大勢已去,混亂中掏出一枚渾圓藍玉,丟給了不知所措的柯愛。
“你生作狐狸,還不如那個護著我的人類,”巫女恨恨看了一眼白淳,央求柯可道:“快走,離開這裡,替我們活下去——”
陰陽師臉色一變,按著她道:“快去搶,那是她的內丹!!”
聞曜風頭皮都是麻的:“這佛經還用按著嗎?!”
“不用,你快去搶!!!”
聞曜風起身就衝去找柯愛,冷不丁踩到某個屍體的手,然後條件反射地道歉:“抱歉抱歉哥們,沒看見。”
某潘姓屍體憋得臉都綠了,想應一聲也強行憋著。
柯愛完全沒想到最後一個人類居然是她自己,抓著藍玉一咬牙就從白鳥台跳了下去。
聞曜風:“!!!!!”
兩隻狐狸麵麵相覷。
薑且雙手捂頭:“我有高血壓不能跳樓!”
白淳指樓梯道:“走這個?”
陰陽師快速搖頭:“走樓梯來不及,樓底下有馬車候著呢,要追上隻能靠跳白鳥台。”
半妖曜狗子:“靠——”
柯可一個看著清瘦纖細的ALPHA都說跳就跳了,現下兩個老戲骨四個鏡頭還有心上人都在這看著。
聞曜風心想小時候丟過一回臉了,這回說什麼也要破了心魔,竟然也沒有過多猶豫拖延,邁步就上了白鳥台。
白淳沒想到他為了這節目真打算跳,快步上前想要替他。
聞曜風站在白鳥台邊緣,一眼就看見柯可剛從巨型充氣墊上爬開,三層樓的高度直接把他呼吸都攥了起來。
小時候的恐懼好像要又一次重現。
小學舉辦運動會那一天,他爸媽維持許久的和諧幻象被打了個粉碎。
隔壁班的一個家長居然也是父親的情婦,還笑盈盈地過來打招呼。
他媽媽崩潰到眼線淌了滿臉,聞曜風站在高橋上,發令槍即將鳴響。
所有小孩都有父母牽著,隻有聞曜風站在那裡,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應存在。
那次墜落實在屈辱又無助,他原本執意要證明自己,最後卻什麼都不是。
摔得半身淤青傷痕,最後也沒能夠挽回什麼。
他閉上眼睛,任由高處長風揚起發梢。
然後在晦暗記憶擴散的前一秒跳了下去。
失重感一瞬間被打開閥門,四肢不受控製地反向上揚,時間突然就好像被放慢了數百倍。
他在墜落,像被剪斷雙翼的鳥,像被光芒放逐的啟明星。
須臾間,另一隻手強有力的抓住了他,先是用力往上一帶,又同樣不受控製地被重力和慣性一起推著往上揚。
握手力道之深,像是有紅線緊緊綁縛,至始至終都從未鬆開過。
聞曜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瞳孔裡隻看得見再度隨他一起從高台墜落的白淳。
他們在逆浪狂風中得以深望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