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處在虛影的列車,突然呼嘯而來,他的前頭有兩盞車燈,發出刺眼的耀光!
“哐起,哐起,哐起”那種高速行進間的吸附感,讓謝元感覺真的有一輛列車在他麵前飛過!
但列車裡麵近乎透明的景色又時刻提醒著謝元——這不過是個超自然現象。
隻是依稀地虛影裡,他能注意到裡麵有很多人在坐著,就像過去平常的一天一樣……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在局中?
而且列車其實沒有駛出去,因為就在不遠處,列車過去之後突然響起刹車的汽笛聲,借著就停下來消失不見了。
也沒有完全不見……剛剛他們下來的車廂就是那節列車遺留的一部分。
“這應該是核彈落下之後才有的現象吧?”可汗和謝元開始繼續前行,謝元向前麵走的可汗詢問道。
“是的,這條隧道會一遍又一遍地重現過去,而如果在它重現過去時有哪個倒黴鬼剛好走進去的話,他也會陷入這個“過去”。”可汗對謝元解釋道,不過他依舊是頭也不回。
“瑪德,一發核彈落下,什麼屁事都出來了。”謝元隻能頭疼地嘟嚷道。
但可汗沒有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核彈落下前就沒有屁事?不是的,隻是人太多了,沒意識到而已。
兩人繼續在黑暗幽靜的隧道中往前走,可汗的頭上一直都亮著燈,照耀著前方,而謝元則把手電照著可汗,兩人都時不時要給手電充下電,保持最大的電壓。
“彆動,給前麵一點光。”可汗又停下了,謝元不需要提醒就把燈打過去,雖然他不用燈就能看到。
前麵有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幽魂在一個狹隘的通道前持槍守候。
“很久以前這裡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可汗的聲音非常平和,似乎在敘述一個故事,“防禦者現在任然在堅守著他們的車站。”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謝元突然用俄語翻譯出一句遠東的詩。
卻發現這些黑影自動地讓開一條路,似乎在讓他們過去。
“你的這句詩讓他們感到開心,所以他們認可這句話,”可汗的聲音也是平靜中難掩激動,“我們走吧。”
謝元跟著可汗一起進入了車站內部,這時他才記起來,俄羅斯這個民族一直以多愁善感而聞名,他們對於詩詞文學的感受也是細膩的。
“我本來想把這件事當成個人的秘密保存起來,永遠不告訴彆人。這是我的隱私,我的朋友。”可汗依舊永不回頭地走在前方,但是他的態度開始緩和起來,看來也發現自己無法掩飾對這裡的熟絡,“他們死的時候,我跟他們在一起……隻有我活了下來。”
“那你得好好活下去,”謝元在背後提醒道,“因為你身上有著他們的一部分。”
“要不然我不會再這裡了。”可汗回了一句,然後抒發了一下他對這個現狀的想法:“看來,我們帶給自己的毀滅實在太徹底了。天堂、地獄和煉獄都被轟成了原子。
所以當靈魂離開肉體之後無處可去,隻能繼續在地鐵裡遊蕩。很殘酷,但這都是我們自作自受,你說呢?”
“死人的事情少管,現在整個地鐵站裡活人的事情都還沒搞定呢!”謝元對這個想法並不感冒,誰能說天堂地獄不存在呢?
沒見過的地方怎麼證明?既然沒見過,又怎麼說被毀滅了?他認為現在幽魂這麼集中是因為活人太少,等活人多起來自然這些事就能解決了。
“好吧,我也不跟你爭論,趕緊走吧。”可汗帶著謝元加快了腳步,拐進了一個過道。
過道裡麵就是車站的候車廳,不過現在成了雜物房,戰場還有老鼠,盧卡,蒼蠅的“養殖場”。
說起老鼠……謝元覺得哪天有必要在自家地盤上開個集中養殖場,養殖老鼠來提供肉食也不錯。
反正其他地方也曾拿老鼠當肉吃過,老鼠在人多的地鐵站基本看不到……全部被吃光了。
不過,可汗自從進入了這些車站庫房以後,就非常謹慎,在狹隘的空間裡腳步放的特彆慢,直到開闊部分才恢複正常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