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隱形守護者的故事是真的,為什麼地鐵還會是這樣猶如地獄一般的生活呢?
但謝元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回了一句:“你聽過整個隱形守護者的故事嗎?”
這個安娜確實沒有聽過,所以謝元就把在當時“黑站”裡聽到兩個第四帝國的人說的寓言故事再給安娜複述了一遍。
聽了這個故事,安娜眨了眨眼:“所以因為戰前政府失去了他的嫡係軍事力量,所以缺乏安全感的他們開始故意隱藏在2號線地鐵裡?”
“我也是這個猜測,畢竟願意透露的“當事人”實在太少了。”
安娜的確一針見血地講出了謝元一開始的猜測,所以他也沒必要地隱瞞後麵的其他猜測:“為了更好地控製地鐵,他們開始加速傳播不一樣的新思想,同時讓這些新思想形成武裝團體進行割據戰爭。
並且他們還在中途操控著戰爭的走向——誰優勢大,就動用團體裡的高層臥底弱化強勢一方的優勢;哪一方瀕臨絕境,就秘密增援弱勢方大量的資源以期改變戰爭的天平。”
“這種行為好惡心!”安娜有些無法接受,“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謝元給了她震驚不已的回答:“消耗人口。”
安娜頓時停下來,驚駭欲絕地看著自己,久久不能言語。
雖然的確很難接受,但謝元還是詳細給安娜掰清楚這裡麵的道理:“戰前政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想把地鐵總人口維持在4萬至5萬之間。
你知道我的展會站是農業強站,而且自從我推廣出蛋白質塊以後,紅線,漢薩甚至第四帝國都向我們展會站進口過糧食。
從那時起,我就記錄了每次推銷出去的糧食數量——基本上每年戰爭中消耗的人數和幾方從展會站進口的糧食總量成反比的。”
安娜半天都沒有再出過聲,然後看著遠處一會兒,才想到一個問題:“那除此以外的情報,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但謝元彆的可以說,對隱形守護者的猜測卻諱莫如深:“怎麼知道的我不能說,甚至怎麼證明我說的是真的我都不想——如果你質疑的話,可以當我說胡話。”
“為什麼?!”安娜感到非常委屈,“難道我是個不值得相信的人嗎?”
“我肯跟你講肯定是相信你的。”謝元拍了拍安娜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但證明這些事情的人和證據已經隨著時間煙消雲散了,而有些證據……找出來甚至會害死難得的好人,所以我也不想再求證了。”
能知道這些秘密的家夥,漢薩聯盟的理事長謝元從沒有見過,更彆提打交道了。
紅線的科爾布特死了,活著的莫斯文不可能會出麵作證這些信息——當年科爾布特撩撥莫斯文殺他哥哥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哥哥有意想要擺脫戰前政府的控製。
至於第四帝國…嗯…願他們死得毫無痛苦。
“那……”安娜突然想起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來,“我父親知道多少呢?”
“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謝元直接聲稱不知道,因為一個他確實不知道,二個知道估計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米勒是個士兵,他應該不需要知道這麼多。
事實上,如果不是我看不下去了,我也不想知道這麼多……戰前政府的舉措是非常殘酷的,但很有效——保住了自己的統治地位的同時也保住了地鐵遺民的存續。
我對此不予置評,隻是現在我們要向前看的時候,他們卻讓大家停滯不前,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謝元指了指前方的一處小丘上:“我現在隻想追究他們正在犯的,而且還沒停止的,永不停息的罪行。”
所謂的小丘就是一座橫跨在鐵道上的橋,不知道怎麼回事,爬到橋上就像要爬山一樣麻煩。
“那裡是鐵道,鐵道會有什麼?”安娜不明白攀爬上後能看到什麼會讓自己難以接受的東西,“難道還會有一列火車從這裡經過嗎?”
但謝元不答,隻是示意愛人跟著他上前,安娜撅著嘴輕輕地跺跺腳以示氣憤,但還是乖乖地跟上去了。
為了安撫一下安娜的怨氣,謝元也是不用她喊,就殷勤地主動搭好馬步,雙手支撐,讓安娜搭著自己爬上去。
“要幫忙嗎?”安娜蹲下來,伸出手。
但這也太小看自己了,謝元展顏一笑,然後雙腿用力如同旱地拔蔥而起,一步就躍過差不多跟自己一樣高的小丘,並穩穩地站立在橋麵上。
不過雖然對自己的彈跳成績非常滿意,可一旦迎上了安娜的白眼,謝元也隻能回之以諂笑。
剛剛爬上了橋麵,暴風雪就如期而至,在這磅礴大雪中,大家麵對麵連說個話都很難傳遞出去。
而遠處,一聲“轟隆隆”的巨響正在從遠而近地傳遞過來,從聲音上聽起來特彆的巨大。
“你聽到了嗎,阿爾喬姆?……某個大家夥在咆孝……至少,它離這裡很遠……”
事實上,謝元為什麼要今天帶著安娜出來,就是為了等這一道轟鳴聲——隻有見到了實物,才能真正打破安娜的現在的三觀和她一直以來的顧慮。
不過就連安娜自己都發現現在說話聽都是一個問題,所以趁著兩人距離很近,她馬上在無線電裡提醒道:“真沒想到暴風雪來的這麼快!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清!
讓我們切換到無線電去吧!”
切換無線電的確可以在暴風雪中清晰地交流談話,這是在探索者最經常使用的手段……但也同樣是最容易被偵測和定位到的手段。
漢薩聯盟的人在這個他們設置的“禁區”裡一定有專門檢測無線電信號的雷達儀器,一旦有人動用無線電進行溝通交流,他們立刻會派出陸地巡邏隊進行“收容”。
但隻是短期收容……
不過謝元就是要安娜這麼做,他要讓安娜親眼看到漢薩是怎麼樣草芥人命的——僅僅是為了維持莫斯科必須“靜默”的謊言。
所以根本沒有提醒安娜,謝元就直接切換到了無線電溝通模式,於是在內置耳機裡,謝元聽到了安娜的聲音。
然後,他就聽到了安娜第一次在婚後,在他麵前,甚至在無線電裡對他說了一次臟話。
“WHAT THE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