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他也是最沒有什麼欲望的人——無欲則剛,如果不合他的心意,他也是走得最徹底的人;而米勒估計正愁怎麼籠絡這位資深老兵呢,這不就有一條鎖鏈送上門來了。
卡蒂亞會回應斯潘傑的熱情嗎?除非她是傻子,不然她用一個什麼理由去再留在這列火車上而不擔心被放下去?靠著野路子學來的護士和醫療技能嗎?!
而一個能在男人死了以後,帶著女兒艱難地在一群邪教徒團體裡活過一年的女人絕對不是一個傻子甚至優柔寡斷的人——現在就看斯潘傑怎麼一步一步自願地落入鷇中了。
果然,斯潘傑就自動地把卡蒂亞當成了曙光號乘客:“……現在我隻希望你的媽媽也能跟我們一起,有了真正的醫生,我們將變得勢不可擋!”
瞧!這渾人直接下意識地把謝元也是個醫生的事實給忽略了——雖然大家包括謝元自己也忽略了這一點,露出了一副姨母笑。
所以,謝元絲毫不擔心卡蒂亞和娜斯蒂亞母女倆的是否被米勒留下——他隻想知道,怎麼樣米勒會“勉為其難”地又不著痕跡地把卡蒂亞母女留下來。
多年戎馬生涯可不止讓他變成一個戰將,一個能做到十多年遊騎兵軍團領袖的人沒有一點手段?
謝元自己就著了他的道!
……
米勒單獨跟自己見麵是為了幾件事情:
首先,有個叫克列斯特的機修工正在港口區藏匿,米勒希望能讓自己把他請或者“請”過來。
曙光號這種大型蒸汽機動設備哪怕隻是二十世紀早期的科技都需要多幾個專業人士去維護保養。謝元在某些方麵可以應急一樣地幫忙,但米勒也很需要探路者和士兵,甚至探路者和士兵需要最好的。
所以一個專業的機修工就顯得很重要,克列斯特必須要加入這列火車——這是米勒下的死命令。
其次,作為一個信息獲取者,米勒從卡蒂亞的描述中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最有用的一個就是前方的跨河大橋依舊處於可使用狀態中,卡蒂亞一家就是去年從這座橋跨過來這裡的。
但壞消息是這裡的確有狂熱者——米勒給予了這群X教徒一個信達雅的名字,他們中的主要軍事力量據守著整條大橋。
大橋的位置本身易守難攻,加上這裡大量的半軍事化民兵組織——謝元可以短時間殺光這裡所有的抵抗者,但火車能不能安全通過卻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而且胡亂殺人,業障太多,會對他有不良影響。
不過這是後麵才需要考慮的事情,米勒現在給謝元唯一的任務,就是招攬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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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謝元也從中感受到了老上校的彷徨失措和自欺欺人。
因為對著既信任又提防的自己,他竟然不隱瞞自己的感受:“嗯!(他看著前方的高吊車眼睛深邃)至少現在一些東西更加清晰……但仍然有很多問題。”
他這個對自己的女婿從不改口的嶽父竟然開始自省了:“這裡附近可能甚至根本沒什麼敵軍,他們……他們可能…可能隻是在守衛關鍵區域……”
說著一個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推論後,一向要強的米勒最終還是重新打起精神:“無論如何,一旦我們到達亞曼托,一切答案自然揭曉……”
很明顯,對於莫斯科的舊生活,他稍微放下了一點點……真的隻是一點點:“從源頭看…客觀地考慮,莫斯科政府本質上隻是當地的委員會……”
“所以,”米勒話鋒一轉,馬上神色恢複了正常,轉入了正題,斬釘截鐵地做出基調,“現在我們隻要弄清楚怎麼樣穿過這該死的大橋!”
你說是就是吧,謝元嫌棄地瞥了一眼一直看向遠方的嶽父,轉頭就走向了托卡列夫的方向,剛剛他要自己跟米勒交付任務後找他。
不過有些事得提點心了:一旦米勒真的見到了真相,接受不了醜惡的現實時……會不會結束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