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家夥的眼睛卻幾乎沒有著虹膜,可視的部分隻有被童孔所占據,兩邊都有一點熏紅,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個他有一頭黑色但灰蒙蒙,而且板結的長發——就像一頭獅子的鬃毛一樣。
漫無目的地大量一番,小家夥抬手拿起一塊石頭又丟了一下靜滯艙,然後很不高興地看著毫無反應的艙身,於是就拿起擺在小台上的食物準備走人了。
然後剛剛走幾步……就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的麵罩和畫——麵罩倒是馬上就被小家夥拿下來戴在了臉上,但畫他撿起一看,就丟在一旁了——似乎不願,或者不理解?
最後又像做賊似地攀爬著牆壁離開了洞穴。
……
謝元是幾乎入夜時分才一路快跑趕回了臨時藏身處,臉上是一件惡心和不可置信。
這些超級大都市的市容太亂了——街道上天天都在殺人,好多底層人四肢無力,骨瘦如柴地躺在街角,有些甚至累死,餓死的屍體橫屍街頭也沒有路人皺下眉頭——幫派分子們甚至還搶奪這些無論什麼死因屍體,運在鬥車裡送到各自的駐地……
這種目的絕對非常罪惡!
夜之城有段時間也是這樣,隻是不會這麼嗜殺,後來被謝元強勢介入才把這種頹勢止住了——雖然很快又恢複到了一點點。
一旦夜色降臨,街道上除了幫派,就幾乎空無一人,他們同樣在各家各戶地打開大門,征收保護費用,不從者或者沒錢交的,要不一刀把頭剁下,要不就衝進去享受他們的妻女……
但街道上也沒有人掛著什麼路燈一類的公共交通設施——唯一有亮光而且是最亮的地方隻有一個:城市市中心的統治者大宅邸圈層。
那裡閃耀著璀璨的藍色照明條,雖然在空間軌道上看過去也就算是點點微光。
兩者如此天差地彆的景象,真應了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是這種百分之九十的財富,科技,生產資料和軍事力量都集中在上層,而且禮樂崩壞,道德人性都被背離的時代,該怎麼推翻呢?
謝元是帶著疑問回到了自己的藏身處的,他很不想動用革命恐怖主義和由外部環境打入這兩條非常極端的方法。
好處是成效快,他有槍有人有能力,秘密戰爭對付敵人的手段他都能做……但這種手段副作用又大後遺症又多——他又不想搞一個急速的短命王朝。
但要真的沉下心來,在一個星球上做社會調查,設計切實聯係該地社會實際的思想綱領,並且發展基層力量,並武裝當地受壓迫者發起反抗……啊!沒個三十年的努力都是空談妄想。
而且要是帝皇發動了大遠征之後,要是到了這裡,帝皇的所思所想能不能容得下這種社會製度?
要知道,一個傾向於稱呼自己為“帝皇”的人,心裡恐怕更希望由所謂的貴族啊,世襲精英來管理一切事情——典型的封建主義現代運用化。
但對自己而言,看到三萬年後的人類政體竟然詭異地開兩萬多年後的倒車重新回歸到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這種情況著實有些彆扭。
“唉,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啊”謝元哀歎一聲就把這些有的沒的放到腦後,徑直走進了藏身處。
這畢竟不是再此生他養他的第二故鄉,他待在這裡更多為了找力量度過收割者之劫——要他真的在這裡做無私奉獻,明顯不可能的,最多做場交易。
然後他就看到了,藏身處的一團糟……
“嗬!這個小野獸啊……”謝元嗬嗬兩聲,“野性十足!”
不過他也沒什麼惱火的,在這個絕望的世界紮根總是需要一點樂子的——就從喂養這頭“小野獸”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