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咬下了黃金王獸最脆弱最柔軟的一塊肉。
緊接著,一道粗壯的雷電劈進了滴下黑血的傷口裡。
那條疼痛難忍的巨大王獸不停地在半空中翻滾,它試圖噴出毒霧想要咬住紫色雷龍,然而阿遙一翻身就又變回了人類模樣。
在極度靠近深淵裂縫的地方,他的實力和巔峰時期相比已經恢複得相差無多,此刻召喚出自己的劍握在手裡,人還落在黃金王獸的頭頂上穩穩站著。
“斯卡拉姆齊,我想了好多辦法想離開這裡,不過我現在想想,還是和你打一架來得最實際。”
話是說不通的,往往他一提到“清醒”、“夢境”的關鍵詞的時候,散兵就會下意識地忽略他說的話,而他作為夢境主人,阿遙的實力受到巨大壓製,想要暴力拆除屏障基本是不可能的。
說實話能有現在的局麵阿遙還是挺感謝這堆深淵的怪物打開屏障,讓他能有機會和斯卡拉姆齊公平對話,所以他選擇變回原形給與這位敵人尊重,選擇一個充滿美感的退場結局。
緊接著他從碎石群中跳過去,一劍破天光,朝散兵襲來。
沒有什麼比這在踏韝砂禦影爐心上空,在化龍又變回人類後給與生機勃勃的一劍更能驚醒散兵的了,散兵本能地用法器接住而後還擊。他們之間的架本來就沒有打完,被一場夢猝然打斷,此刻又續上,反倒是打得更激烈,更凶狠。
凶狠到從裂縫中湧入的怪物都在戰場外圍被碾成片片碎屑。
兩道身影都是雷屬性,散開的雷電將天空和大地都染成看不清五指的紫色,白色閃光而過,屏障片片龜裂,引發的一陣陣地動將虛幻世界裡的海水都掀起了十幾米高。
鏘鏘幾聲。
劍擊打在法器上,火花四起,落在了頭頂天穹的屏障,竟然像點燃一張紙一樣點燃了本就催不可破的透明屏障。屏障在電光中被擊出裂紋,再在震動中點點落下,隨後在大火中化作飛灰。
周圍的事物全都像老舊相片褪色一樣變得蒼白透明,包括在山腳下擁成一團的村民,邊緣的寂靜森林,正中的禦影爐心一起,連同失去作用的夢境被漆黑的深淵替代,逐漸湮滅於虛無,活在過去裡的回憶無法變成現實,隻有那條黃金王獸的屍體在腳底下無比真實。
夢境猝然崩塌,他們已經回歸到真實的深淵之中了。
阿遙用劍擋住一道電光。
身上紅色的喜裝也在幻境作用褪去的時候變回了白色的衣袖,神裡家紋和神社神紋同時在身上綻開,同色繡紋精致得反光,如同過去和現實交疊,在旋轉中生出了花。
打到一半,擋住散兵的攻擊,阿遙突然開口輕聲地請求:“我們彆打了好不好呀?”
他和散兵戰鬥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破除夢境,現在夢境一破,也就沒有再繼續的必要,雖然龍的動作很凶狠,但是龍覺得目的達到就沒有再戰鬥的必要了啊。
然而散兵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黑暗裡不停舞動的閃電成了深淵裡最醒目的色彩,一道道或紫或白的電光劈在兩人周圍,讓阿遙根本摸不清他的意思。
隻從他冰冷的下頜角大致得出結論,八成還是要繼續的吧。
在夢裡的時候,散兵那頂大帽子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和他一起進入到環境裡麵,等他們出來時,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頭頂,如今被帽簷一遮,尾簾無風自動,連他的眼睛都看不見,情緒也捉摸不定。
唉,斯卡拉姆齊的心思真難猜啊。
劍勢轉守為攻,阿遙歎了口氣,緊接著眯起眼睛,尋找突破的縫隙口。他突然身形詭譎地一動,趁著散兵法器兩次攻擊的間隔裡鑽到散兵的大帽子底下,死死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不打了不打了,斯卡拉姆齊你聽見沒!不要再打了!”
這麼近的距離總不能散兵還想揍他吧,至於嗎,不就破掉他的夢境嘛,有必要這麼生氣?
龍還有點委委屈屈的。
他明明是為了斯卡拉姆齊好啊!
夢境裡經曆的事情不能讓阿遙昧著良心說自己毫無觸動,阿遙晃了晃散兵的發梢,觸感微涼,龍很喜歡,反正散兵暫時停止了行動,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他決定說兩句又好聽又真誠的實話哄人開心。
一句是。
“雖然現在說可能有點晚了,但我還是想說,斯卡拉姆齊,”聲音直白且堅定,“龍一見到你,就很喜歡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另外一句:“如果你不是愚人眾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