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沒有說話,拉著他悶頭向前,唯獨在問話過程中手不易察覺地一頓。
以前是猜測,現在是百分百確定,這個反應已經足夠說明事實了。阿遙若有所察地點了點頭,心想等回鳴神島的時候就想辦法徹底搜查關於多托雷的信息。
“這事你不用管,都說了我會想辦法解決一切的,你隻要乖乖一個人待著就好了。”
“嗯嗯,你會解決一切的,斯卡拉姆齊。”阿遙不滿地嘟嘴,順勢舉起他們兩個人被紅繩纏繞的手,“我也想解決你的一切麻煩啊,你看,我們兩個可是一體的。”
夢裡是阿散隻能看著,現實裡阿遙可不想重蹈覆轍,眼睜睜地看著散兵出現什麼意外。
可散兵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都說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殺了多托雷。”
數百年前的舊夢重演,阿遙會一不留神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死去。他如此執著於一個人,一想到四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就發瘋。
多托雷的實力超越神明,想要殺了他,實力至少也得是神明級才行。
“我知道我知道。”
阿遙湊上去,踮起腳親吻散兵的嘴角。人偶天生體溫恒定微涼,親上去如同親吻一塊寶石。
散兵還在生氣,本來想咬緊牙關閉緊嘴巴不讓親,但被舌尖一勾,頓時沒了脾氣繳械投降。
唇齒之間猶如磁鐵,觸之即分,又難舍難分。
一下又一下。
數次之後散兵臉色終於好了不少,鐵青逐漸被緋紅取代,最後懲罰似地咬了一口阿遙的上唇。
——這種程度的親昵就超過執行官大人的閾值了。
“嘶,你是小狗嗎?”阿遙嘶了一聲,微微喘氣,“每次都是我主動親你,下次你主動一回怎麼樣?”
散兵惱羞成怒:“閉嘴!”
好嘛,閉嘴就閉嘴。
龍還有一點委屈,他就是問問多托雷的名字,就要被斯卡拉姆齊凶,斯卡拉姆齊也就仗著自己喜歡他——
阿遙的眼神太好懂了,又被散兵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無辜地看回去,嘴上還有一片亮晶晶的水光,不自覺地舔了舔方才被咬過的地方。散兵咬得挺用力,在唇上還留下一個牙印。
散兵:“……”好不容易下去的臉色又紅透了。
他頓了頓:“定期寫信給我。”
阿遙點點頭:“好。”
“好好在稻妻生活,不要惹事,等我回來接你。”
阿遙答應:“知道知道。”
“至於八重神子和雷電影那兩個女人……算了,諒她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直呼雷電將軍的大名,斯卡拉姆齊真是一點都不喜歡稻妻啊。
“你不要生氣啦。”阿遙保證,就差賭咒對天發誓,“我不會主動出現在敵人麵前的,如果得知多托雷的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散兵的聲音有一絲喑啞:“這不夠,嗬,我可不信你能保護好自己,我不在的時候,隻要你遇到困難都得立馬聯係我。”
“那得廢多少紙筆啊,而且等信送到了說不定我的麻煩都解決了。”
“用這個。”
散兵停頓片刻,從懷裡掏出一麵做工精致的小鏡子,鏡邊花紋複雜華麗,一看就知道這鏡子出自在踏韝砂四百年前就學過一心傳,且心靈手巧的某人之手。
如今被這麼隨意地丟進了阿遙懷裡,散兵咳嗽一聲,漫不經心地說:“在鏡麵寫下我的名字,我就能感知到你。”
“哦哦。”
阿遙拿起鏡子擺弄,不足巴掌大,重量也輕,掛在懷裡都察覺不到重量。
“寫什麼名字啊?散兵還是斯卡拉姆齊?”
“……你說呢?”
“知道啦知道啦,寫阿散的名字。”
阿遙吐了吐舌頭,旋即一筆一劃在鏡子上寫下阿散兩個字,一陣白光散過,再抬頭時,發現散兵胸前手臂上所有的紋路都亮了起來。整個人好像燈泡一樣一閃一閃,變成了一個大號人形星星。
“哇!”龍喜歡亮晶晶的癮又犯了。
亮光漸漸熄滅,他又準備在鏡麵上一筆一劃寫下阿散的名字,企圖讓散兵這個人形燈泡再亮一次,然而字還沒寫完,就被散兵氣惱地敲上腦袋。
“笨蛋!這東西是給你這麼玩的嗎?!給我收好了!”
誒,不是嗎?
阿遙呆了呆,任憑斯卡拉姆齊用力地把他轉過去,再不知從哪變出一條珠鏈給他拴在脖子上,藏進衣服裡。
鏡身冰涼,和他的心臟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