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大驚:“海邊?離這還好遠呢,你行不行啊!”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不就是區區幾十裡嗎,我荒瀧天下跑步第一鬥絕對沒問題!不可能有問題!”
荒瀧一鬥說完就背著阿遙衝了出去,沿途還“哇啊啊啊”地嘹亮嚎叫,胸前明黃色的岩屬性神之眼一晃一晃地撞在金屬配飾上。
這顆神之眼在眼狩令途中被收繳,被雷電將軍嵌在將軍府門外的千手百眼雕像底座上,直到一月前眼狩令解除之後才回到荒瀧一鬥手上。
這一個月裡,稻妻發生了太多變化。
當初邪眼工廠裡,第八席執行官女士將工廠托付給散兵,之後她自己去麵見了雷電影用來代替她執政的二代人偶,隨後被知曉愚人眾製造邪眼暗中推動眼狩令的熒追上。
兩人在將軍府內禦前決鬥,熒獲勝了。按照禦前決鬥的規則,失敗的女士被二代人偶就地格殺。
八重神子和熒也借此為契機,找到縫隙闖入一心淨土中,將眼狩令的真相和愚人眾的目的都告訴了雷電影。
眼狩令就此解除。
其實這些事情阿遙自覺都和自己沒有關係,就連眼狩令的解除都是他聽旁人說起才知道的。稻妻內發生的新變化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生活,左右有沒有神之眼都不影響他使用元素力,也不影響他替神裡綾人處理一些不能放在台麵上的事務。
唯一的區彆也就是他多了一個凡事都要對鏡子自言自語的奇怪習慣吧。
寒風夾雜冰粒撲麵而來,海邊沙灘和礁石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荒瀧一鬥把他背到海邊就累癱在沙地上撲哧撲哧地喘著氣,被寒風一吹還要打個哆嗦。
“你說你,大冬天還要赤膊,彆著涼了啊。”
荒瀧一鬥:“你、你不懂,呼哧,這種充滿野性魅力的著裝,充分證明我是一個,呼……男子漢。”
阿遙:“……”
男子漢沒看出來,腦子缺根弦是看出來了!
這裡早就有幾個小孩子在等著,怕孩子們著涼,宵宮早早在海邊生起一團火,倒是便
宜了荒瀧一鬥。趁他哆哆嗦嗦地在海邊烤火抱緊自己,一群小孩子還簇擁著和他鬥嘴的時候,宵宮衝阿遙擠眉弄眼。
“我的煙花是不是很好看!”
——當初在邪眼工廠熒使用的信號煙花便是出自這位之手,回到稻妻用完了之後,阿遙還特地跑到煙花店裡,找宵宮又多要了幾個。
“超刺激的!”阿遙繪聲繪色地給宵宮比劃,“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工廠裡,要不是有你的煙花,旅行者馬上就會遭到愚人眾的毒手,刹那間璀璨的煙火在黑暗中綻放開,頓時為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於是我砍瓜切菜一般衝到了旅行者那裡,猶如神兵天降救下了她。”
“誒,誒誒,停。”宵宮雙手比出一個大叉。
口中呼出的氣在出口的那刻就變成了一陣白色的霧,宵宮一連叫了三個停,“怎麼我聽得不是這個版本啊。”
宵宮嘿嘿一笑:“我聽旅行者說,你和邪眼工廠裡的那個愚人眾關係可好了,一開始打生打死的,結果從深淵裡出來的時候還手牽手,怎麼回事,你們到底什麼關係啊?”
阿遙立馬換上一臉正氣:“宵宮,愚人眾的事情怎麼能瞎八卦呢!”
宵宮心想我哪裡是八卦愚人眾,我明明是在關心朋友的感情生活,她還沒繼續說,就聽見阿遙嚴肅的下一句。
“而且斯卡拉姆齊已經不是愚人眾了,我們現在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異地戀!”
宵宮:“……”
倒是沒料到會獲得一個如此直白犀利的回答……
宵宮扶了扶額頭:“行吧,異地戀就異地戀,我們今天出來是為了打雪仗的,我去招呼孩子們。大個子——荒瀧一鬥——彆睡了,快起來玩!”
銀裝素裹,獵獵寒風下,一群小孩子簇擁在宵宮身邊,一旁還有一個白發紅角的赤膊大個子挖出地上的雪團成一團,轟轟烈烈地砸過去,再被熱熱鬨鬨地砸過來。唯獨阿遙還坐在火堆旁,風雪將原本就纖瘦的身影邊緣模糊,顯得更加寂寥。
從胸口出拿出小鏡子。
阿遙在鏡子上寫下阿散的名字,捧著臉,輕輕地道:“斯卡拉姆齊,今天我和宵宮一鬥打雪仗了,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今天是龍沒有見到斯卡拉姆齊的第三十二天。
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阿遙聽見宵宮在遠處叫他的名字:“阿遙!快來玩,你在乾什麼呢!”
思念被就此打破,他連忙抬起頭,拋出一句“來啦來啦”,再妥帖地將小鏡子塞進了胸口的衣服裡,拍拍屁股從火堆邊上站起來。
嬉笑怒罵地加入荒瀧一鬥的隊伍,抓起石頭上的雪團成一個球,再輕輕地不帶一點攻擊力丟向宵宮帶領的孩子軍裡。
快樂的尖叫一片。
從始至終鏡子都沒有從阿遙領口中掉出來,它穩妥且安靜地躺在阿遙的心臟上,沒有聲響,也沒有身影。
唯獨在許久之後雪仗正熱烈的時候,鏡麵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迅速且微弱地閃過兩次白光。
光亮兩次,代表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