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點點了自己的大腦:“因為這裡,沒有必要。”
後又對著肩膀上的空氣:“阿散呢?”
向導可疑地停頓了一下:“弟弟君,你在和誰說話?”
“在和你看不見的人說話啦。”
向導:“……”
乾燥炎熱的空氣都變得陰冷涼爽了起來,隻見向導默然閉上嘴,機器一樣哢吧哢吧地轉身。不管蘭堂弟弟君到底是真的腦子有問題,還是特殊的異能力者,他都不想在這裡再呆下去。
於是向導變成了沉默的向導,他還是很有責任感的,帶著嘻嘻哈哈笑得開心的阿遙走進了警校大門。
橫濱隻有一座警校。
高度自治,治安管理都有諸如港口mafia一類的地下勢力插手,若是遭遇重大危機則由軍警頂上,普通的警察權力緊縮,也沒有必要培養大量警備人員。
阿遙進入的時候剛好是兩節課之間的休息時間,竊竊私語在警校的學生中傳開,許是警校很久沒有像阿遙這般好看又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人了,他又沒有穿統一的披風製度,寬大的t恤短打在過大的動作幅度間露出一小節雪白的腰。
“這是誰?”“新來的關係戶吧?”“這年頭還有人想在橫濱當警察的嗎?”
……
“鐳缽街的人死了就死了,你管凶手是誰,港口mafia的事你也敢管,我說你是不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竊竊私語可以無視,唯獨這一聲嗓門太大,隨後一個聽上去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港口mafia怎麼了,不就是每個月給大叔你一筆封口費嘛,不用擔心,你在外麵養的情人早就帶著這筆錢跑了。”
“江戶川亂步!”
另一個聲音憋了半天,無能狂怒,隻能用更高的音量:“江戶川亂步,給我滾出去!”
“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警校的學生了!”
“誒?誒!”江戶川亂步兩隻眼睛都可憐兮兮地瞪大了,“為什麼又要因為我說了實話而開除我啊!我沒錢啦,把我趕走之後就隻能睡大街了,大叔你要是不喜歡我說你受賄和包養情婦的事情我以後就不說好了。”
“……滾!!”
教師辦公室的門一打開,江戶川亂步就被推推搡搡地丟出來,他滿臉都是不解,磨磨蹭蹭地把自己差點掉下來的貝雷帽扶好。
整理好才發現眼前的少年有點眼熟,對方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辦公室的劣質板牆不隔音,想來他已經聽清楚了自己被開除睡大街的可憐經曆了,正好奇地朝這個方向張望。
江戶川亂步:“咦,原來是你!可惜這次亂步大人依舊沒有錢來支付你的委托費。”
阿遙胡亂地點點頭,小聲衝肩膀上的散兵說:“這個是我昨天在鐳缽街遇見的警校學生,叫江戶川亂步,他的觀察力超強的。”
一眼就能看出鐳缽街紅發孩子屍體的死因和行凶過程,甚至猜得中警方拒絕調查的動因,卻唯獨對人情世故少了一些基本的常識——
“——原來你帶了朋友來啊!”
常識稀少到見到阿遙對著空氣說話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阿遙腦子有病而是真的在和人說話。
阿遙看看他又看看散兵,試探性:“你能看見阿散嗎?”
“看不見!”
江戶川亂步斬釘截鐵。
“不過我看你往肩頭看了一眼,而且你的行為邏輯都沒有異狀,顯然沒有精神方麵的問題。”江戶川亂步擺擺手,“都說了亂步大人是最厲害的啦,世界上就沒有能瞞過我的事情。”
江戶川亂步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從你的性格和望過去的表情來看,這位我看不見的朋友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
哇哦,這也能看出來。
這下阿遙是真真正正地吃驚了,很快他又變得更加開心興奮,將江戶川亂步視為無話不說的夥伴。
因為亂步是異世界裡第一個僅靠一次見麵就接納並認可他和阿散關係的人類啊。
假裝謙虛實則得意地亮出手指,上麵的指環閃亮,阿遙哼哼兩聲:“我和阿散已經結婚啦!”
肩頭仿佛火燒似地燎了一下,他清清楚楚聽見散兵在耳邊沉默片刻後哼了一聲,無聲地承認。
那頭江戶川亂步更是張大嘴:“哦哦哦哦,原來如此。”
江戶川亂步點頭點頭:“恭喜恭喜。”
阿遙點頭點頭:“同喜同喜。”
江戶川亂步鞠躬鞠躬:“新婚快樂!”
憋了半天,好懸把一句落在齒間的“早生貴子”咽回肚裡:“……嗯!新婚快樂!”
阿遙鞠躬鞠躬:“同樂同樂。”
江戶川亂步:“……”
他說了這麼多才不是為了得到這麼敷衍的答案……也不是敷衍,是眼前這個人根本沒有理解他在說什麼啊!
江戶川亂步頓了頓,不忿開口:“不應該有喜糖嗎?以前鄰居姐姐結婚的時候送了我好多呢!”
阿遙想了想。
他與阿散永遠在一起的約定幾次三番被各種意外打破,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戒指,然而除此之外,儀式宴席祭司的祝福什麼都沒有。
於是也幽幽地看向散兵:“……對啊,我的喜糖呢?”
江戶川亂步:“亂步好可憐啊,沒錢被趕出去睡大街,還沒有喜糖填飽肚子。”
阿遙:“阿遙好可憐啊,和人偶許下終生的約定,還沒有喜糖填飽肚子。”
散兵:“……”
你根本不需要吃飯填飽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