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許久,陳興說道,“我們往回走,我記得附近有個叫達克鎮的地方,我們去那裡歇腳,然後等個路過的商隊。”
三人都點了頭,表示同意。
“卡西,你去割些帳篷布,把車上的東西重新打包,免得露出來,讓人發現。”陳興又安排道,卡西馬上就去辦了。
“你……”陳興指著白人傭兵,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於是問道,“你叫什麼?”
“丹尼捷古。”白人傭兵認真地說道,態度十分恭敬。
“很好,丹尼……”陳興指著旁邊的四輛車準備開走的車說道,“你去找些工具,把它們重新弄一下,彆讓人看出來了。”
“好。”丹尼點頭應道,起身去找工具了。
“你……”兩人走後,陳興看著阿喬木,沉吟了一聲,
說道,“你在這裡休息,我去找些燃料,點堆篝火,再弄些吃的。”
“還是我來吧。”阿喬木起身說道,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柔弱。”
陳興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一個女人剛經曆了這麼殘酷的事情,還能這麼快振作起來,實在是夠厲害的。
“其實……”
片刻之後,在篝火旁煮水的時候,阿喬木忽然說道,“我經曆過更殘酷的事情……”她用樹枝撥弄著火堆,仿佛在自言自語,“那段時間裡,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個人類了,我就是……”她呆呆地望著燃燒的木頭,聲音裡充滿了難言的痛苦,“一個工具,一隻母豬,或是什麼彆的……”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陳興安慰道,然後又稱讚了一句,“你很堅強。”
“好吧,都已經過去了。”阿喬木舉起剛從營地裡搜來的朗姆酒,朝陳興示意了一下,然後仰起頭灌了一大口。
“不管怎麼說……”她呼出一口酒氣,說道,“謝謝你。”然後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卡西和丹尼,低聲說道,“這肯定你的主意,他們兩個做不到。”
“為什麼?”陳興問道。
“無情,你比他們更無情,更冷酷。”阿喬木認真地說道,看向陳興的眼神有些複雜,然後又灌了一大口酒,
不知為什麼,在那一瞬間,陳興在阿喬木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巨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就好像獵物在麵對的天敵時候,那種由心而發的、源自物種本能恐懼。
她恐懼的是誰?這裡沒有其他人,恐懼的對象隻能是他。
或許,是因為他的無情吧……
陳興聳了聳肩,表示無奈,也表示不認可。
“不過……”阿喬木苦笑著說道,“無情總比屍體的好。”
“你是一個值得跟隨的人。”她最後說道,然後拎著酒瓶站起來,“失陪一下,我還要去做些事情。”
陳興做了個請的手勢。阿喬木搖搖晃晃地走向溶洞,不一會兒,便傳來瘋狂的呐喊聲,仿佛一隻受傷的母獸,淒厲無比,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