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痛苦,絕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簡直是罄竹難書。
他所遭遇的痛苦和屈辱,僅僅是冰山一角。再想下去,他很可能失去做人的勇氣。
如同快進的錄像機,他掠過了女炎魔的部分,直接去到了最後。
他似乎看見,在那個靜謐幽深的大廳裡,他像個被玩壞的玩具娃娃一樣,被遺棄在王座上。
依稀的燭火中,兩條修長的大腿朝他走來。
一雙高跟鞋交替前行,清脆的腳步聲回蕩於穹頂。
蕾西!
下一個畫麵,她站在王座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儘是冷漠和鄙夷,就像在看一條死狗。
沒錯,她就像在看一條死狗,甚至連幸災樂禍都懶得去做,目光裡隻有冰冷和不屑。
“你想起來了嗎?”耳邊傳來葉陽白柳關心的聲音。
陳興點了點頭。雖然中間有很大一段空白,至少有二三十個小時的樣子,但整個事情的經過他是清楚的。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跟武器店老板娘去做什麼了?”葉陽白柳單手叉腰,審問道。
“我們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戰鬥……”陳興說道。他不可能說實話實說,因為實話實說的結果就是另外一場災難。
真相,必須深埋在土裡,永遠不能揭開。
“我估計也是……”葉陽白柳自言自語地說道,“要不然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不過……”她麵露疑惑,“王宮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危險?如果有的話,我們必須提醒清燕,讓她避開危險。”
陳興背脊一涼,是啊,守衛森嚴的王宮裡怎麼可能有危險!
眼看就要露出破綻,陳興飛速思考,如何圓謊。
“是暗流生物吧?你和武器店老板娘溝通時空暗流,然後被古神追蹤到了?”葉陽白柳猜測道。
陳興簡直想抱住對方,狠狠親上一口,“是的,就是這個樣子!”
真是個好女人啊!居然自己就腦補出來了,不用他去想借口了,真是太貼心了!
“雖然武器店老板娘是挺厲害的,但你們也要注意安全,溝通時空暗流是非常危險的。”葉陽白柳勸說道。
“嗯嗯……”陳興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葉陽白柳起身說道。
“等等!”
陳興一把抓住葉陽白柳的手腕,後者疑惑地看著他。
“我現在不餓……”他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就是感覺有點兒冷。”
葉陽白柳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他的意思,當即白了他一眼,“這才剛睡醒,就想乾壞事了?”
“我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創傷,需要一個好女人的安慰。”陳興認真地說道。
之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於痛苦和屈辱,玻璃心碎了一地,他急需重新找回自信。
女人的溫柔是男人最好的療傷藥。他需要在葉陽白柳的身上找回麵對生活的勇氣。
“真是個壞家夥!”葉陽白柳咬著嘴唇,嗔罵道。不過她並沒有拒絕陳興,而是繞過病床,將窗簾拉上,然後解開了衣領的扣子……
“我感覺我快要死了。”陳興可憐巴巴地說道,“我感到很沮喪,很絕望。”
這是他的真心話,就算是一點點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都能讓他產生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感覺他的尊嚴被踩在了地上,被無情踐踏,踩得稀爛。
“可憐的小男人,你到底遭遇了什麼?”葉陽白柳坐上床,把他抱在懷裡。
“我遇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怪物,非常可怕……”陳興重複道,腦海中不斷回響起女炎魔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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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聲。
“有多可怕?”葉陽白柳在他耳邊問道,“比暴食君主還可怕嗎?”
“暴食君主和它相比,就是個渣。”陳興說道,“比暴食君主可怕一百倍,不,一千倍,一萬倍……”
“那確實挺嚇人的。”葉陽白柳憐愛地說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頭,我可憐的小男人。”
“所以你要對我溫柔一點兒。”陳興要求道。現在的他,感覺自己脆弱得就像隻螞蟻,輕輕掐一下就死了。
“你要儘你最大的努力,對我溫柔。”他強調道。
“好好好,我會像對待小寶寶一樣對你……”
“什麼,小寶寶?”像是觸及到某種傷患,陳興渾身冰冷,激動地叫道,“不是小寶寶,這裡沒有小寶寶!”
“嗯嗯嗯,那就不是小寶寶,是離家出走的小少年,又壞又任性,好不好?”葉陽白柳商量道。
“這裡沒有少年!”陳興叫道,“我的字典裡沒有小這個形容詞!”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啊?”葉陽白柳眉頭輕蹙,有些不高興了。
“總之不能小。”陳興說道。
“那就把你當成快要死的老教授,這總可以了吧?”葉陽白柳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可以!”陳興雙眼放光,“就這個了!”
“好好好,教授大人,隻要您高興就好……”
“老師,您的腰還疼不疼,要不要學生給您揉揉~”
“老師,學生給你準備了水蜜桃,要不要吃吃?”
“你這個是木瓜,不是水蜜桃。”教授大人說道。
“學生才疏學淺,分不清什麼是木瓜,什麼是水蜜桃,但老師說是木瓜,那就是木瓜。”
“學生愚鈍,還望老師多指導~”
“老師您慢點兒,您傷才剛好,不能做劇烈運動……”
“哎呀,老師您彆急呀,啊,學生,學生整個人都是你的,啊,啊……”
“啊啊……”
漸漸地,說話聲被綿長的喘息所取代。
第二天,陳興從大聖堂裡出來,精神狀態恢複了不少。好女人的慰藉就是不一樣,如同充電加油,讓人煥發新生。
不過他感覺回血隻回了一半,另外一半還要找人處理,於是他找到了長公主殿下。
“找我有什麼事?”侍衛處的門前,蕾西雙手抱胸,冷冷地問道。
“聽說是你把我送去大聖堂的?”陳興問道。
“所以你是來感謝我的嗎?”蕾西問道,目光裡透著幾分不屑。當然,在陳興麵前,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聽說你是把我扔在那裡的。”陳興淡淡地說道,“就像扔一塊破布。”
蕾西臉色一變,警惕到,“你什麼意思!”
“我有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跟你玩玩。”陳興目光愈發地冰冷,“去你的長公主塔,還是找個酒店?”他看了眼侍衛處的大門,“隻要有地方,在這裡也行。”
減壓的方式通常有兩種——慰藉和宣泄。
慰藉就像治療內傷的藥,由內自外,滋養五臟六腑。
宣泄則是止痛藥,見效快,藥性猛,雖然不像內傷藥那樣能根治,但立竿見影,馬上就能止住傷痛。
此刻的陳興就像挨了上司的罵就去罵下屬的中層乾部一樣,在阿麗雅那裡丟失的尊嚴就在蕾西身上找回來。
因為他不可能去找阿麗雅報複,那絕對是另外一場悲劇。他要麼自己消化,要麼向下宣泄。
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公平,但這就是人生。
除非能爬到世界的最頂峰,否則誰也無法避免成為被宣泄的對象。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人生就是這麼無奈。
但如果把遇到的事情當做是一種世界的常態,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你說過,你不會碰我的!”蕾西失色叫道。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環視左右了一圈,發現沒有其他人後鬆了口氣。
“那是之前。”陳興惡狠狠地說道,“你的態度讓我很生氣。”
“那時候真該把你殺了!”蕾西咬牙切齒地說道。
“下次記得彆手軟。”陳興建議道。
“你,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卑鄙的小人!”蕾西氣得渾身發抖,那對飽滿的36e劇烈起伏。
陳興露齒一笑,“我會當做是對我的稱讚。”
“帶路吧。”陳興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還沒見過長公主塔是什麼樣子的。”
蕾西咬碎銀牙,厲聲道,“我決不會讓你玷汙我的居所!”
“去酒店嗎?可以啊……”陳興露出殘酷的笑容,“我敢保證,明天傾城公主和神秘男人開房的照片會成為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當然,隻要你願意,在侍衛處也可以。”陳興說道。但其實他不會選擇在這裡,因為葉陽清燕在,不小心碰見就麻煩了。他隻是用來羞辱對方的,因為要麵子的蕾西絕不可能讓自己在手下麵前出醜,所以這個選項對她來說形同虛設。
果然,在蕾西怨恨地看了陳興一眼後,走向了自己的長公主塔。
第二天,陳興從長公主塔裡出來,神清氣爽,有種滿血複活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光明的。
昨晚他嘗試了長公主塔的豪華浴池,睡了長公主的橡木大床,最重要的是,他還睡了長公主本人。
真是一次愉快的體驗。
葉陽白柳和蕾西都是比他高的女性,雖然比不上開卡車,但也是大號越野車,很有征服感。
他要用征服者的記憶覆蓋那些被征服的記憶。
臨走前,他像吩咐葉陽白柳那樣吩咐了蕾西同樣的事情。
“我在城裡的這段時間,隻要你們進入或離開千燭大廳,都要發信息給我。”
他之所以這麼要求,原因很簡單,他要確保葉陽白柳和蕾西都在的情況下才會去千燭大廳,否則他說什麼都不會去了。
他再也不願意跟阿麗雅單獨相處,那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更讓他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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