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恐懼甚至已經超過了翠麗絲。得罪翠麗絲的結果是慘烈而死,得罪陳興卻是生不如死,孰強孰弱,她已經親身體驗過,不會再犯同個錯誤了。
此前,她之所以要殺陳興,是因為陳興跟那個折磨並改造她身體的團長有很多相似之處,為了克服心理恐懼,想要殺死他。
而在翠麗絲那裡獲得力量後,她第一件事情就是秘密返回大方洲,將那個團長剁成肉碎喂了狗,然後把家人接到冰藍城。
本以為夢魘就這樣結束了,可她漸漸發現,她的恐懼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與日俱增。
這份恐懼來源於陳興。
特彆是在新聞上看見,對方在不斷在變強,不斷超越自我。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對方明明跟她天南地北,完全沒有交集,卻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
她知道,陳興已經變成了她新的夢魘,如果對方不死,她將永無寧日。
但殺死對方的機會,似乎很渺茫,渺茫到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陳興處事謹慎,警覺性非常高,腦袋後麵仿佛長了眼睛,而且位高權重,身邊強手如雲,光是這兩點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更要命的是對方還會瞬間移動,想要抓住他比登天還難,完全不是那個團長能比的。
所幸機會很快就來臨了。大概陳興唯一的缺點就是樹敵太多,紅龍長公主聯係她,要跟她裡應外合,絕殺陳興。
她自然是一口答應,卻沒想到,最終讓自己墮入了深淵。
現在的她,甚至不敢去想,當時在船上直接殺掉對方。或許她真這麼乾的時候,又會發生什麼意外,讓對方的形勢瞬間逆轉。
她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不應該招惹陳興。
這樣她或許還有幾年好日子可以過,直到最後無路可逃。
她知道,這是她的宿命,陳興就是她命中的克星,無論她怎麼抵抗,最後都會落入對方的魔掌,受儘折磨。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討好、滿足對方,以求減輕所受的痛苦。
“丞相大人,禁衛軍軍團長,榮耀侯爵加菲爾德求見。”
貴族頭銜冠以前綴“榮耀”,代表沒有與之身份地位相匹配的領地的貴族。
侯爵一般都是公國國主或是城邦之主,而榮耀侯爵,數量極為稀少,通常授予沒有領地的傳奇強者,或者是權柄極大的王國重臣。
禁衛軍的軍團長,確實擔得起榮耀侯爵這樣的頭銜。真正的手握重兵,頓頓腳就能引發一場地震的存在。
不過加菲爾德卻相當克己,與其手中的權力大相庭徑,行事低調,為人謙卑,從不與人爭執。
這是陳興從很多不同立場的臣子口中了解到的。如果所有人不論派係和立場,對一個人的評價幾乎相同,那麼很可能就是事實。
然而,這個加菲爾德在陳興麵前,卻鋒芒畢露,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寒光爍爍,仿佛隨時都要殺人見血。
但陳興知道,真正殺人的劍,是還在劍鞘之中,卻殺意彌天。
此刻的加菲爾德,隻有鋒芒,沒有殺意。換句話來說,就是虛張聲勢,純粹是嚇人的。
陳興三世為人,什麼人沒見過,一眼就看穿了加菲爾德的意圖。
辦公室裡一片肅靜,隻有報告書翻動時的沙沙聲。
氣勢凶悍,一身殺氣走進來的加菲爾德被晾了足足三分鐘。
這時候他就是再遲鈍,再不懂官場,也知道自己的意圖被對方看穿了,張嘴叫道,“丞相大人……”
“你不是辭職了嗎?”陳興抬起頭,打斷他說道,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有智力障礙的精神病患者。
加菲爾德眼中閃過瞬間的尷尬。
他不開口對方就不開口,可他一開口對方就搶先把他後麵的話堵在嗓眼裡,這種感覺實在鬱悶。
他一生戎馬,從最底層的小兵做到禁衛軍的軍團長,身經百戰,是一名鐵血軍人的真實寫照,同時位高權重,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場麵。
他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再次開口道,“丞相大人……”
“你不是辭職了嗎?”
同樣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加菲爾德都有點兒懵了。
這樣的上司他從未遇到過,以前的老國王,現在的翠麗絲,都是恩威並濟,一言九鼎的存在。
可眼前這位丞相大人,怎麼看都像是……
一個不入流的兵痞。
加菲爾德哪裡見過這種人,即便他做小兵的時候,身邊的同僚都是教科書式的優秀士兵。
禁衛軍挑選的都是天賦卓越,出身乾淨,性格認真的優等兵。不說千裡挑一,最起碼也是百裡挑一,普通士兵中的標杆。
對他來說,這種兵痞似乎隻在裡出現過。不要說禁衛軍了,就連下一級的正規軍也沒有這樣的人,或許隻有地方守備隊或是傭兵才會產出這種劣質士兵。
加菲爾德是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為某個兵痞的手下,簡直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