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數天前,正當獵團聯盟圍困大師團據點的時候,灰角城第一家族葉陽家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
收到消息的前一天,整個葉陽家都忙碌起來,清潔打掃,張燈結彩,仿佛過節一般。
早在大災變前,葉陽家已經是龍涎河流域有名的門閥世家。他們的先祖從東大陸遷徙過來,隨馬裡斯家族東征西戰,立下汗馬功勞。作為馬裡斯家族的附庸,已有近千年的曆史。
大廳的紅毯一直鋪到中心街上。全城的人都知道,那位即將到來的大人物,身份是何等的尊貴。這是葉陽家的榮幸,也是灰角城的榮幸。不過除葉陽家外的其他六大家族就沒那麼高興了。
雖然表麵上欣喜萬分,背地裡卻含沙射影、惡語中傷,恨不得葉陽家明天就被撕裂虛空的古神一口吞掉。
“一群娼婦的後代,全靠爬馬裡斯家的床上位,簡直是灰角城的恥辱。”
煬家家主忿忿不平地罵著,摔碎了玻璃酒杯。葉陽家鸞翔鳳集、鐘靈毓秀,曾經出過兩個公國王後,三個王子妃,一直被其他家族嫉恨,罵她們是娼婦,靠出賣身體獲得權位。
但其實,葉陽家人才輩出,強者也不少,隻是大夥選擇性地遺忘了。
“聽說二王子對葉陽家的大丫頭情有獨鐘,看來又是他們了,唉……”張家家主歎息道。
“說起那個大丫頭,簡直就是妖孽。以前還是廢物來著,靈力絮亂,全城的醫生都沒轍。”洛家家主一臉苦悶,“這半年不見,居然覺醒了治療師天賦,還是大治療師。你說這是什麼事兒,還有天理的嗎?”
“彆說二王子了,現在連冰藍城那邊都有人議論她,炎手可熱啊。據我所知,好幾個王公貴族都想娶她。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家,不知道的海裡去了。我估計啊,今年葉陽家的大門要被提親的踏破了。”
“還爭什麼第一啊,全被這群婊砸搞砸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就是啊,一群娼婦……”
家主們罵罵咧咧,就像站在菜肉市場門口嚼舌根的怨婦,完全不顧自身的形象。麵對地位和權勢,什麼風度和禮儀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上午十點,一架巨大的浮空艇飛臨灰角城上空。艇身裝飾奢華,排場恢弘。大片的陰影投射在地麵上,遮擋了半條街的陽光。城裡鳴響十七發禮炮,恭迎國主的到來。
漫天飛舞的彩屑中,一個高大粗獷的中年壯漢走下引橋。他相貌堂堂,濃眉虎目,身高超過兩米五,雙肩寬厚,肌肉結實如鐵,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磅?的氣勢,不怒自威,仿佛一頭環顧草原的雄獅。
他就是紅龍公國的國主,號稱北方巨龍的薩洛德馬裡斯大公爵。
“恭迎國主!”
葉陽家的一眾族老迎上去,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絲毫不掩飾獻媚之情。
“一群老狗!”“臉皮真厚!”“賣閨女的人販子!”其餘六大家族暗罵不止,但見到國主時,立即露出最燦爛的笑容,不斷點頭致意。
葉陽家的現任家主葉陽正雄上前叩拜,卻被大公一把扶住。在葉陽正雄驚愕的目光中,西大陸出身的薩洛德竟然按照東大陸的習俗,拱手行了一禮。
刹那間,全場鴉雀無聲。
家臣給家主行禮是天經地義,但家主給家臣行禮,這算是什麼意思?
“辛苦你們了。”薩洛德仰起頭,環視全場,朗聲說道,“馬裡斯家族能有今天,全靠你們忠心不二的輔佐。”
葉陽正雄額頭冷汗直冒,隻感到壓力如山,雙膝顫抖,幾乎忍不住要跪下去。其餘六大家族更是震驚不已,為了幫二兒子求親,大公連臉麵都不要了。
這哪裡是提親啊,是逼婚吧!
一箱箱的禮物從機艙裡運出來。大紅漆皮,黃銅邊框,上麵綁著紅綢緞,完全按照東大陸的傳統習俗和婚聘禮儀。
“我小兒子的事情……”
剛進葉陽家的大廳,椅墊還沒坐熱,薩洛德就開門見山地問起來。他為人粗獷,性格耿直,不喜歡拐彎抹角,一上來就問重點。
葉陽正雄是葉陽白柳的叔叔,按理說無權乾涉侄女的婚事,但這種情況下,根本由不得他推托,當即回答,“千年以來,幸得主家照拂,我葉陽家才能開枝散葉,紮根龍河,也才有了今日的光景。”
“蒙主隆恩,自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肝腦塗地,此生不悔。今得二王子垂青,是大侄女百年修來的福分,三生有幸……”
“彆說得那麼複雜,我聽不懂,你就說行還是不行?”紅龍大公快人快語,打斷他問道。
“行!”葉陽正雄一錘定音。
“哈哈,那就這麼定了!”薩洛德大手一伸,用力地攬住葉陽正雄的肩膀,態度親昵地說道,“我們以後就是親家了。”
“不過……”葉陽正雄麵露尷尬,欲言又止。葉陽白柳畢竟是大哥的女兒,大哥去世了,他這個做弟弟的也不能做得太絕,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要說清楚。
“嗯?”薩洛德眉毛一豎,虎目圓睜,大廳裡的溫度頓時降了幾分。
葉陽正雄臉色一白,國王級強者的威壓不是他這個鎮守級能承受的。瞬間冷汗浹背,渾身抖若篩糠。過了好一會兒,壓力才逐漸放鬆,能說得出話來。
“我這大侄女啊,性格和我那大哥一樣,又硬又倔,認定的事情死不回頭,我就怕……”葉陽正雄沒有說完後麵的話,但意思很明確,葉陽白柳很有可能不同意,甚至誓死反抗。
薩洛德聽在耳朵裡,卻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當即勃然大怒:“難道我兒子有這麼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