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從裂縫中吹出,四周的溫度急劇下降。葉陽白柳伸手一抓,大日破魔槍出現在手中,一躍而起,朝煬文泰奮力投出。
騎兵的虛影逐漸由虛轉實,仿佛鋪天蓋地的雪崩。陳興本來可以瞬移避開,但葉陽白柳還在身邊,不能獨自逃離,隻好扔開大黑雕,雙臂並攏護住麵門,準備硬抗下來。
馬蹄聲如滾滾轟雷,地麵震動著,細小的砂石紛紛彈跳起來。騎兵隊伍勢如破竹,發出整齊的呐喊。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金燦燦的巨掌橫空出世,轟在了騎行的隊伍上。
那巨掌通體黃金,手指又粗又圓,掌麵寬厚結實,後麵連著同樣粗圓的手臂。仔細看去,那手掌殘破不堪,五根手指中隻有三根完整,中指和無名指都隻剩下半截。掌麵更是千瘡百孔,金漆剝落,露出了裡麵的木頭,仿佛經曆了無儘歲月的蹉跎,古老而滄桑。
“轟!”
來勢洶洶的騎兵被巨掌轟飛,人影和馬匹在空中翻滾,逐漸化作雪霧消弭。
雄渾浩蕩的一擊過後,巨掌連同著手臂化作漫天金粉,隨風而散。
轉眼看去,煬文泰被黑色的長槍貫穿,釘在地上。雙眼瞪得大大的,望著天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陳興端起槍,彙聚靈能,結束了煬文泰的生命。
家主被殺,煬家部隊的士氣降到冰點,一潰而散。他們被重重包圍,毫無組織地向四麵八方潰散。原本集中突圍還有一線生機,現在隻有死路一條。
“不留俘虜!”
陳興發出命令。今天的事情注定隻能血腥收場。煬家精英覆滅,家族守護靈遺失,從門閥世家的名單上劃去也隻是時間問題。
至於法律,這裡是無信號區,實力就是法律。隻要沒有留下煬家的指正人,沒有人會同情被扒光牙齒的老虎。他們已經毫無價值了,隻會淪為肥肉,等待著被其他家族吞噬。
屠殺隻持續了半個小時不到,煬家的人就成了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將隨身物品搜刮走,陳興讓人用工程機甲挖了個大坑,全部填埋進去。之後蟻穴會派白蟻來運,補充糧倉。
一場事關蘭花鎮未來的戰爭就這樣結束了。陳興拿出兩萬金幣,開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蘭花、烤鴨、美人三鎮的高級食材和酒水都被掃蕩一空,全都運到了水站。
這場慶功宴持續七天七夜,無醉不休。
慶功宴期間,陳興帶著人來到副鎮長的辦公室。
“你,你想乾什麼!”吳承謙對煬家全軍覆沒的消息已有耳聞,雖然他不清楚具體情況,但煬家的部隊銷聲匿跡,水站卻開起了宴會,結果傻子都能猜到,“我,我是公國議會派遣的地方官員,你,你不要亂來。”
他臉色發白,聲音顫抖,自從那天去了水站叫囂,他賄賂的眼線就再也沒聯係過他。儘管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但始終沒太往心裡去,畢竟陳興隻是普通人,怎麼可能對抗門閥世家?卻不知,陳興回來以後,就全麵封鎖了水站,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彆說給第三方報信了。
大貓上前揪起吳承謙,扔在辦公室的角落裡。陳興笑著坐了下來當然是坐在副鎮長的位置上,敲了敲辦公桌,說道,“放心,我不會殺你。”
他這句話不是謊話,而是真話。殺掉吳承謙的結果就是公國議會再派一個人過來。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哪幾個是好伺候的。雖然吳承謙做了很多惡心事,但勝在知根知底,不需要重新建立威嚴。
看陳興的表情不像假話,吳承謙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點,知道他投鼠忌器,立即神氣起來,挺直腰板,冷哼道,“我是公國的地方官員,蘭花鎮的副鎮長,你帶著人闖進我的辦公室,是想造反嗎!”
“我隨時都可以向議會……”“轟!”
吳承謙的聲音戛然而止,厚重的橡木辦公桌被砸得四分五裂。為了加強視覺效果,陳興用上了三重奏。
“你是一條狗……”在對方恐懼的目光中,陳興慢悠悠地說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話。”
吳承謙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連續變幻了數次。陳興好整以暇地等著,沒有開口催促。
許久過後,吳承謙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望著天花板,閉了閉眼睛,然後就撲倒在了地上,扭著因為酒色過度而虛胖的身體,爬到陳興腳下,親吻他的靴子。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滿是橫肉的臉上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
“老大,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一條狗,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行了。”陳興皺了皺眉頭,“我需要的是配合、是效率、是忠誠,不是笑得像個蠢貨。”
“是是是……”吳承謙迅速收起笑容,點著頭說道。
“我現在給你一個任務。”陳興頓了頓,“告訴所有人,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包括治安隊和城守軍嗎?”吳承謙久經官場,也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很快就進入了角色,臉色凝重地問道。
“所有人。”陳興重複道。
“明白了。”吳承謙點頭回答。
“告訴他們,願意來我水站喝酒的,以後就是自家兄弟,不願意的……”陳興看了吳承謙一樣,沒有說完後麵的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