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開車, 太宰治坐在副駕駛,中原中也、赤鬆流以及廣津柳浪一起坐在後排,汽車向著赤鬆流訂好的溫泉旅館開去。
雖然車子裡坐了五個人,不過港黑的車都是歐美那邊過來的走私車, 內部空間很大, 後排坐三個人倒也不太擠。
太宰治一邊感受著車窗外吹來的微風, 一邊分心聽著後麵赤鬆流教中原中也怎麼辨認間諜。
最近港黑來了很多新人, 畢竟擴招了嘛。
中原中也手下魚龍混雜,正缺這方麵的教導, 赤鬆流就拿著中原中也部下們的檔案, 一邊看一邊點評。
中原中也學的很認真。
尾崎紅葉在北美時教過他一些,不過赤鬆流處理間諜的手法更細膩,宛如春日細雨, 潤物無聲, 甚至有些間諜都不知道自己暴露,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任務中,投放間諜的組織還以為是意外折損。
“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間諜被抓到後一定會被刑訊,因為間諜會知道很多東西, 所以不少間諜都接受過刑訊訓練, 有些優秀的間諜甚至會在刑訊的時候反向從審訊人口中得知更深層次的消息。”
赤鬆流舉了個所有人都知道的例子:“比如費奧多爾,他就能做到這個地步,通過抓住審訊人的把柄,弱化自己的威脅, 讓對方主動生出利用自己的心思,他就能逃出生天,跑路時再順手將審訊人乾掉……他經常這麼做。”
唔,其實赤鬆流和費奧多爾半斤八兩,他當年在默爾索也是這麼跑出來的。
“不過這其實沒必要,間諜這種東西,哪怕他沒掌握重要條件,為了活命,他能將假的說成真的,將沒有的事說成已經發生過的事。”
赤鬆流總結說:“不要去理會間諜的小把戲,你就不會被間諜欺騙了。”
中原中也聽後若有所思,太宰治調侃說:“赤鬆先生真了解,你以前也喜歡這麼折騰審訊你的人嗎?”
赤鬆流坦然地說:“這樣最有效率嘛。”
中原中也聽後看了赤鬆流一眼,他仔細看手裡的檔案,默默記憶著。
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麵的確不如太宰治,更彆說赤鬆流了,不過織田作之助私下裡說過這個問題。
“比不過很正常,我沒見過再比他們聰明的人了,所以彆想著比過他們,按照你自己的目標向前走就行了。”
織田爸爸這麼說:“比如我是小流的保鏢,那麼不管他做什麼,隻要專注地保護他就行了,不用擔心會打破他們的計劃,因為多來幾次後,他會自動將你的反應算進去的。”
中原中也謹記前輩給的忠告,他問赤鬆流:“所以如果我發現間諜,不用想太多,乾掉就行了,是嗎?”
赤鬆流讚許道:“就是這樣。”
“因為某人是沒能力利用間諜設伏的。”太宰治懶洋洋地說。
中原中也哼了一聲:“我不需要設伏,我會光明正大地將所有來犯的敵人全都乾掉。”
太宰治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中原中也。
赤鬆流翻完最近港黑新收的下層組織文件後,隨口對廣津柳浪說:“這個叫赤鶴的小組織可以鏟掉了,大概率是偽裝投奔的棋子。”
廣津柳浪默默記了下來,準備明天晚上就動手。
太宰治聽了一會後覺得沒意思,就好像一個大學生旁聽小學生課程,他主動問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你最近在做什麼?養孩子嗎?”
織田作之助搖頭:“沒有啊,流幫忙找關係,我將孩子們送到港黑資助的孤兒院了。”
“最近除了在小流出門時開車,大部分時間都跟著西川做福利院工作。”
織田作之助露出笑容:“這幾天我在跑工地,負責現場施工進度,確保建造的福利院工程沒有被偷工減料。”
太宰治:“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嗎?”
“也不算是好玩的事吧?有工人沒有綁好安全帶就進行高空作業,差點摔下來,被我及時接住了。”
織田作之助說:“還有剛攪好水泥,結果天降大雨,材料廢棄後需要重新購買材料,財務那邊的人派我去水泥廠要材料,水泥廠老板獅子大開口要五倍價格。”
太宰治噗得樂了:“然後呢?”
織田作之助一臉無辜地說:“我請小流批了個條子,帶著一小隊黑蜥蜴去水泥廠,拉走了老板一整個倉庫的水泥,沒掏錢。”
太宰治又笑了:“留了一條命呢。”
織田作之助繼續說:“基礎建材的質量倒是挺好,都是政府那邊的大廠子拉來的,當然,價格也高得離譜,管理財務的那個同僚說,這是□□裸地訛錢。”
趕上港黑當冤大頭,政府部門當然使勁薅羊毛咯!
“然後呢?”太宰治饒有興致地問。
“一個同僚說對方鋼筋品質不好,不值得那麼多錢。”織田作之助:“對方拿出各種證書並說可以現場試驗,要是質量不好他們不要錢。”
“然後財務部那個同僚就去後勤拿了國際上最新型號的燃爆彈,將鋼材炸成了馬蜂窩。”
太宰治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極為暢快,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來,風吹過他秀美的臉龐,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朝氣和生機。
中原中也思考的時候眼神望窗外看,視線轉動間不經意從後視鏡看到了太宰治的笑容。
他有些驚訝,原來這條青花魚也是會這樣笑的嗎?
中原中也竟有些高興,若是搭檔的色號能亮幾度就太好了,身邊天天有個想要自殺的厭世黑泥精,他也很頭疼啊。
車子停在溫泉酒店。
赤鬆流已經提前讓人將行禮送過來了,為了安全起見,他索性直接包場了,今天晚上酒店隻會接待他們幾個人。
酒店老板親自過來迎接,赤鬆流和對方聊了幾句,拿了房卡對幾個人說:“走吧,房間都是挨著的,先去休息,吃晚飯前能先泡一會。”
他們每個人都住單間,赤鬆流進入自己的房間後,換了浴衣,準備去泡溫泉。
就在此時,哈桑突然通知他。
【有人盯上你了。】
赤鬆流不以為意:“一直都有人盯著我。”
【這次不同。】哈桑的語氣有些稀奇:【對方似乎可以役使貓咪為使魔,那隻盯著你家的三花貓太靈性了點,像是被人控製一樣。】
赤鬆流推門的動作頓了頓,他想起蘭堂說過的話:“異能力者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