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神靈是可以隨時現界的。
然而隨著吉爾伽美什這位三分之二神、三分之一人的王者橫空出世,神靈時代宣告結束,神靈從此不能再出現於地表世界。
大源魔力的衰竭導致各種魔法生物和神代魔術師不斷喪失力量,在亞瑟王將石中劍沉入湖中, 退入阿瓦隆後, 以此為分界點, 神秘徹底消退, 人類成為世界的主宰。
從此人類需要依靠自身的力量麵對殘存的幻想種和各種魔獸,繁衍生息, 並有了如今的現代社會, 這期間魔術師的力量也發生了質的改變。
神代魔術師,與其說是魔術師,不如說是通過信仰神靈, 從而獲得神靈權柄的神術師, 而現代的魔術師卻是倚靠自身對世界的理解,施展出能在短時間內欺騙世界的一種術式方法。
這兩種有著本質的區彆。
前者必須依靠神靈,後者依靠的是人類的智慧。
赤鬆流是一個出身正統的魔術師,他接受了完備的魔術師教育。
當然因最早的經曆,他對魔術師的一些想法抱有否定態度, 但不妨礙他認可魔術師追尋魔道和力量的堅定理念。
尤其是在麵對神靈的時候。
保持尊敬, 但也要擁有屬於人的堅定和驕傲。
而這份堅定與驕傲,的確得到了來自遙遠時空的神靈認可。
這位自稱地球之神的自然神靈打了一個五芒星的印:“我期待你的掙紮和堅持會開出什麼樣的花,哪怕你離開這片世界,你終究在這個世界留下了痕跡, 這份緣不會隨著你的離開而消散,反而會越來越綿長。”
“這片土地會記得你,也會回饋你的。”
麻倉好語帶笑意,將那道閃著淡淡金光的印拍在了赤鬆流身上:“力窮之時,你可以向你腳下的土地請求幫助。”
赤鬆流有些驚訝,隨即他神色恢複平靜:“多謝您賜予的祝福,我會善用的。”
麻倉好作為自然之靈,先天可以喚醒一切自然意識,有了他賜予的祝福,赤鬆流相當於有了一次性的強力範圍殺傷技能。
赤鬆流和這位神靈的交流時間很短暫,一荒神的功夫,赤鬆流眼前就恢複了視覺,回到了山穀深處。
清風徐來,帶起些微塵埃,大酋長匍匐在地喃喃地念著赤鬆流聽不懂的話語。
赤鬆流眨眨眼,他緩緩收起碰觸石頭的手,神色陰晴不定起來。
見麵第一句話,那位神靈說的是果然有意思。
果然?為什麼說果然?就好像那位神靈從什麼地方知道了自己一樣。
從大酋長這裡?
雖然理智上分析那位神靈很可能是通過作為祭司的大酋長這裡得到了自己的信息,但赤鬆流還是直覺覺得不對。
他幾乎下意識地想到了那顆藍寶石以及太宰治。
太宰治很可能同樣與這位神靈有交流。
可是太宰治什麼都沒說。
赤鬆流苦笑起來,他仔細回憶新年後見到太宰治時的情景。
太宰治主要提到了費奧多爾,難不成太宰治因這位神靈的緣故,跑去找費奧多爾討論神靈降臨的事嗎?
一瞬間,赤鬆流覺得有些胃疼。
要是太宰治也變成費奧多爾那樣,那這世界就真的完了。
他能盯住一個,可盯不住兩個一起搞事啊!
而且太宰治和費奧多爾聯手,也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一加一等於無窮大的威力啊!
赤鬆流覺得嘴角發苦,哈桑倒是安慰起來。
【世界堅強著呢,你彆瞎操心,先顧好你自己再說。】
【萬一你沒崩住,先完蛋了,到時候也許是他們倆一起揍你也說不定。】
赤鬆流:“…………”
他抬手抹了把臉,冷靜下來:“你說的沒錯,是我關心則亂了。”
就在赤鬆流和哈桑溝通之際,大酋長祭拜完畢,看向赤鬆流的眼神仿佛是看自家人——因為被崇敬的自然之靈認可了嘛。
“來吧,我帶你去當初埋寶石的地方,有幾個地方的氣息變得非常美妙,我也不是很懂,但我想你可能會很高興。”
大酋長帶著赤鬆流離開祭祀之地,打了個響指,有一匹馬緩步走了過來。
大酋長翻身上馬,有族人過來詢問是否要陪同,被大酋長拒絕了。
赤鬆流深吸一口氣,他同樣吹了個口哨,將自己的馬叫過來,和大酋長一起離開了山穀,朝著戈壁荒漠更深處的地方前進了。
就在赤鬆流在廣闊無垠的荒漠上策馬疾馳時,另一邊的橫濱也發生了誰都想不到的變化。
中島敦在便利店當收銀,接了太宰治的電話後,他和店長說了一聲,表示自己要回老家一趟,明天調班。
店長給中島敦放了一天假期,中島敦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坐上了回橫濱的車。
他回橫濱時,正是晚上八點。
出了車站,中島敦就看到太宰治坐在一輛車裡對他揮手。
中島敦的心砰砰跳,他快步跑過去:“太宰先生。”
太宰治笑眯眯地說:“上車。”
中島敦乖巧地坐進車子裡。
太宰治讓部下開車回港黑,他問中島敦:“最近在做什麼?”
中島敦小聲說:“在便利店當收銀。”
太宰治:“好玩嗎?”
中島敦沉默了一下才說:“不好玩,很累,有難纏的顧客,也有好說話的顧客,每天晚上還有流浪漢在門口徘徊,店長心善,會將當天沒賣完要處理的食物分發給他們。”
太宰治涼涼地說:“這對那些用正價購買的顧客不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