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
他向來不允許自己手中的東西脫離控製。
此刻福地櫻癡的一句話, 成功讓森鷗外意識到了一件事。
當年港黑和馬蒂勒的交易是赤鬆流一手談成的,後來港黑在北美的分部也是赤鬆流開拓的,甚至後來與組合搭上線、甚至打開新的走私線路的人同樣是赤鬆流。
如果赤鬆流在合作中動點手腳,攔截一些東西, 或者私下裡和對方達成一些條款, 那麼隔著一個太平洋, 森鷗外的確可能不知情。
其實森鷗外曾打算在今年去完意大利後, 就去北美分部進行視察的。
結果太宰治突然掀起叛亂……
日哦!森鷗外突然明白了,太宰治是從北美回來後就決定叛亂的, 太宰治是不是在北美發現了一些赤鬆流隱藏的秘密, 所以才決定叛亂?
而那個秘密一旦爆發出來,當時身為港黑首領的森鷗外是絕對無法容忍赤鬆流的!
難道就是這個?赤鬆流私下與北美不死者集團有關於不死者藥水的研究?
森鷗外內心充滿了疑惑,疑惑之餘還產生了不少怒火。
畢竟被赤鬆流騙了好幾年, 森鷗外不生氣就見鬼了!
好你個大□□子, 居然敢騙老板!簡直豈有此理!!
……雖然但是,森鷗外又想到上次見到的可愛蘿莉,心中怒火居然一瀉千裡。
啊,赤鬆流變成蘿莉的樣子也挺可愛的,而且赤鬆流也不是第一次騙森鷗外了。
他不僅隱瞞了自己的異能力, 還隱瞞了馬蒂勒的交易。
森鷗外在心裡狠狠記了一筆後, 麵上不動聲色地微笑著。
“您胡說什麼呢?”
作為港黑的前老板,森鷗外是堅定不承認自己居然不知道手下瞞著自己私下交易的:“特殊材料嘛……說實話,港黑每年會接到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些可是政府部門的單子。”
“福地隊長, 雖然大家的業務範圍和對口不一樣,但港黑是有牌照的組織,自然會承接一些神秘特殊的材料需求清單。”
森鷗外含蓄地暗示福地櫻癡:“您身上就用了不少特彆的藥物,那些東西單憑我國的科研能力,是沒能力進行後續研發的,都依賴特殊進口。”
沒有港黑的特殊走私線路,國內很多高科技研發都必然陷入停滯狀態,福地櫻癡真的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嗎?
福地櫻癡聽後微微眯眼。
他的確是獵犬的隊長,明麵上掌握著這個國家最強大的特種力量,可以鎮壓一些恐怖分子,但也到此為止了。
福地櫻癡是一把刀,一把政府打造出來的利刃。
通過異能手術,上層可以製造出很多類似的刀,福地櫻癡對此心知肚明。
福地櫻癡更明白政客的無恥和虛偽,他也曾在戰場上廝殺,背後的政客們卻突兀簽署和平協議,讓他不得不手刃自己的同僚,這樣的痛苦和瘋狂曾一度吞沒了福地櫻癡的內心。
他的同僚們全死了,好友也半路離去,隻剩下他一個人,扛著最強的大旗,還努力戰鬥著。
但這樣的政客真的值得守護嗎?他所守護的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您從哪裡聽說了港黑和馬蒂勒的交易內容,但是還請您小心。”
森鷗外慢條斯理地說:“港黑控製著整個關東的出入口,有不少人都試圖衝擊這個管理著橫濱黑夜的組織,並打算取而代之。”
“一旦港黑亂起來了,有些東西就沒那麼容易搞到手了,您身上可能用到的某些藥物就會缺貨,而您隻能從彆的方麵想辦法了,那樣的話……”
言外之意,如果港黑出問題了,獵犬內部需要的一些特殊藥品就隻能從組合那邊進貨,但是將獵犬的關鍵交到國外組織手中?這是不是太蠢了?
福地櫻癡自然明白森鷗外的意思。
森鷗外是說,有人在挑撥離間。
福地櫻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見過的那個戴著綿軟帽子青年。
費奧多爾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組合可不是港黑那種地下組織,組合的每個成員都有強大的背景和勢力,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稱為一個組織,如果您願意和組合談合作,組合能給與您的東西,可不僅僅是一些技術。”
“我們還可以支持您在軍部走的更遠,您可以從一把刀,變成執刀的人。”
“您難道不想試一試嗎?將那些虛偽的、腐朽的、貪得無厭的垃圾攆走,您來掌握這個國家,讓這個國家聽從您的意誌,改變迂腐的一切,不再讓過去的悲劇重演。”
“為自己謀取利益、為自己的黨派謀奪權勢的人是政客,但為國為民、一心實現願景和理想的人可不是什麼小醜一樣的政客,而是政治家。”
“您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嗎?”
黑發青年笑的極為柔和。
“您不需要立刻給我答複,這種事也沒可能迅速做出決定的。”
“隻不過我的邀請始終有效,您可以先階段性地與組合接洽一下,而且菲茨傑拉德先生的目的也很單純,他隻是想得到一些研究資料,好救他的女兒而已。”
“這隻是一個父親挽救女兒的渴望罷了,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努力拚搏,不就是在努力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嗎?”
福地櫻癡在見到費奧多爾之前,早已將費奧多爾的資料熟記於心。
他知道這個青年極擅長蠱惑他人,但福地櫻癡自認為自己心硬如鋼,絕對不會被動搖心神。
可是當福地櫻癡真正站在費奧多爾麵前,聽到了這番話後,他還是不可遏製地動搖了。
他知道費奧多爾在挑撥離間,也明白費奧多爾在激發他的野心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