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沒有離開永川城,但也沒有在“楚氏陣法堂”附近逗留,避免被可能的有心人進行跟蹤。
去的地方離永川城上千裡遠,在荒郊野外。王倫設下結界,在山洞裡麵打坐修煉,打算一直修煉到天明。
故意給楚明頰留足了時間,楚明頰卻無法搞定陣法圖紙,估計淩晨之前就得回楚向天的秘密住處,找老爹商談了。
……
“該死該死!”
楚明頰如同王倫預料的那樣,在廂房裡麵發狂,恨不得直接撕爛了麵前的幾張陣法圖紙。
“這是什麼狗屁法陣!害我連三四成都沒有看明白!”
麵對一座法陣,倘若連這座法陣的一半煉製過程都沒弄明白,肯定是無法準確估算出需要多少布陣材料,需要嘗試多少次才可能成功,這問題不解決,就無法估算成本了。畢竟失敗十次跟失敗十一次,所耗費的布陣材料的成本,都會相差很大。
要知道這種規模的法陣,煉製起來本身就需要很龐大的布陣材料,僅僅多出一次的嘗試,反映到材料的采購成本上麵,都會十分明顯。
楚明頰沒照鏡子也知道此刻自己一定是雙眼通紅,氣急敗壞。閉門不出已經快三個時辰,對著陣法圖紙眼睛都快看瞎,效率卻離差強人意都還差的老遠,他再不願承認自己學藝不精,也知道這不是這座法陣的問題,問題在於他自己。
“罷了,總不能夠舍棄這單生意。”
楚明頰默默開始卷起圖紙,將九張圖紙卷成卷軸,用原來的繩子係好,走出門之前,又好好運氣將急躁的情緒排空,整理了一下麵容,對著鏡子照過,發現樣子恢複了正常,這才出門。
他不想在見到自己的父親時,是一副急躁冒失的樣子。
掌櫃早已經關閉店門去休息了,楚明頰走出店門,走路速度有些急,這也不是什麼心急,而是平常他外出去快活逍遙時,往往就是這種迫不及待的樣子,現在拿以前的本色行為來偽裝一下,就能讓周圍幾家店鋪的人誤以為他今晚仍然是去尋花問柳,而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
楚明頰對自己的父親有諸多的不滿,比如給的花銷太少等等,但並不想做一個逆子,在一些事情上尤其是保守父親的秘密這件事上麵,一直很謹慎,哪怕喝醉了,也絕對不會提及絲毫。
父親還活著的秘密,住處在哪兒的秘密,這些年他都隻字不提。此刻也是邊行走邊等馬車,當上了一輛馬車到了一處住有鶯鶯燕燕女修的地方後,他沒進去,暗中離開,此後又是喬裝又是繞路,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走出了永川城。
到了外麵後,他先是使用飛行法寶快速飛行了半個時辰,之後在複雜的山林中穿行,路線飄忽不定,也隻有他才知道目的地,所以每一次來,都是隨機選擇路線,隻需要保證方向正確,頂多就是花費的時間長短不同,遲早能夠找對地方。
父親楚向天的秘密住處,其實就在一個鎮子上,父親明麵上的身份是當地的一名私塾先生,鎮上的人都知道父親有一個在外麵做生意的兒子,所以家裡不缺錢,住的宅子很大,也請了傭人。
楚向天雖然為人很低調,但沒害怕到隻敢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摸摸生活的地步,在鎮上生活,就跟世俗界裡的大財主一樣了,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優渥了。
楚明頰在子時過後前去找楚向天,當然不會讓他的身影出
現在鎮上居民的眼中,他來到了宅子的側麵,輕鬆翻牆進去,沒驚動宅子裡的仆人,來到了父親住的東廂房。
來之前就聯係過父親了,隻是沒有明說是為了什麼事情,楚明頰站在門口,沒敲門,裡麵傳出了手掌拍打門框的聲音,連著兩下。
楚明頰這才伸手,輕輕在木門上拍了一下,傳遞出了信號。
房門這才打開,楚向天在楚明頰進來後,照例先問道:“一路上沒人跟蹤吧?”
“沒有,”楚明頰回答的斬釘截鐵,“父親,我來是有件事要麻煩您,我打算接一單布陣生意,要布置的法陣十分複雜,我看不懂,需要您的幫忙。”
邊說,楚明頰邊從儲物戒取出了那幅卷軸。
楚向天的右手抵住卷軸,示意兒子楚明頰不用先著急打開,低聲嚴肅問道:“你怎麼敢接這種生意?”
楚明頰一愣,不過自己也很快反應過來了,搖頭道:“父親太過謹慎了,他又不知道父親還活著的消息,怎麼可能專門針對父親?掌櫃接待了他,說他是輾轉繁傘州多地,找很多陣法師看過法陣圖紙,但沒有人能夠有信心接單,這才找到了我的店鋪,這是正常來找的,不是特意衝著父親來的。”
知道父親最謹慎的地方在哪裡,楚明頰立即解釋,他是真的認為昨天下午的客人上門,沒有問題。
楚向天斥罵:“天真!人家拿著你根本沒能力煉製出來的法陣找你,吃飽了撐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