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寧和路空斌吃了頓飯後就各自回去了, 明天一大早就是交流隊安排的訓練時間, 路空斌身為這一期的訓練員, 自然是需要保存精力。
這一次校方突然給他們安排了訓練員,交流隊的所有成員顯得都非常的興奮,但是因為沒有詳細的資料介紹,並不知道來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於是都早早地抵達訓練場, 期待著對方的到來。
當路景寧邁進大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整整齊齊的隊友們, 有些迷糊地走到聞星塵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什麼情況,今天怎麼都這麼積極?”
聞星塵沒有直接回答, 語調無波地說道:“看樣子最近確實很忙的樣子,忙到連什麼情況都沒時間關注了。”
路景寧想了想沒有發現這兩點當中的關聯, 不過還是非常認真地回答道:“其實也不是很忙。”
聞星塵抬頭地看了他一眼, 嘴角微微抿起:“不忙的話,不如把心思多放在正事上。”
“……”
路景寧終於聽出了一絲不對味, 抬眼瞅他:“老聞,你今天吃炸.藥了?”
聞星塵:“我每天都吃, 才發現嗎?”
路景寧:“……”
很顯然, 今天的某人顯得比以往來得更難以相處。
於是,他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去, 掃視了一圈, 直接溜達去找旁邊的岑俊風了。
“也沒什麼, 就是今天來了個新的訓練員, 大家就都有些期待。”岑俊風剛才就看到他們兩人在那說話,簡單地回答了問題後,不由側了側身子看了眼不遠處的聞星塵,調侃地問道,“你們倆什麼情況,吵架了?”
這大概是路景寧跟這位直A癌可以找到的唯一共同話題了,他聞言長長地“哦”了一聲:“沒吵架,就是男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你懂的。”
岑俊風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聞星塵這人的話,大部分時間確實都不太好相處。”
聞星塵麵無表情。
距離那麼近也不知道避嫌,這兩人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邊正說話著,外頭正好走進來一行人。
負責這次領隊的老師紀翰走在最前頭,輕輕地拍了拍手,示意眾人過來集合。
聞星塵一抬頭就看到了跟在後頭那人有些熟悉的臉,視線掠過頰上那道標誌性的刀疤,仿佛隨時都在提醒著記憶中某個親昵的畫麵。
他正皺眉,隻見那個中年男人忽然朝著路景寧的方向微不可識地眨了下眼,兩人不露痕跡地相視笑了一下。
這樣的動作做得非常的隱秘,其他人顯然沒有任何覺察,但是聞星塵的視線始終落在男人的身上,無疑是把過程看了個齊全,這時候有些莫名不爽地眯起了眼。
集合完畢之後,紀翰簡單地跟隊員們交待了一下今日的訓練流程。
在這期間,自始至終沒有提過半點訓練員的身份信息,這反倒是讓所有人感到愈發好奇了起來。
一般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
要麼就是身份太過平常沒有進行說明的必要,但是校方既然專門請人過來幫他們訓練,這顯然有些說不太通,所以也就隻有另外的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這位訓練員的身份在軍部裡屬於機密性的存在,也就是那種不宜太過高調張揚的特殊部門,因此才會直接省略了介紹來曆的這個環節。
但凡是那種特殊部門的,通常都是軍部裡麵能力極強的存在,心裡有了判斷之後,所有人對今日的訓練內容頓時愈發地期待了起來,根本不敢有半點怠慢。
路空斌這次應邴滄校長的委托,帶來的是一整套他們特殊作戰部隊的內部訓練方案。
站上訓練場後,他仿佛完全換了個人似的,信息素的氣息一經炸開,仿佛一隻沉重的大手重重地壓住了全場,讓所有人下意識地都感到氣息一震。
如果在場的不是各學院選舉出來的精英,恐怕都要有人不可避免地被震暈過去。
路景寧早就習慣了自家老子的信息素氣息,麵對這樣強烈的壓迫感根本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還輕輕地動了動鼻尖吸了兩口,心裡暗暗想著還真是好久沒見了,這烈酒味的信息素可真是強大地讓人感到有些懷念啊。
早上的一整套訓練下來所有人都累了個夠嗆,最後所有人頂著路空斌的氣息壓製完成了最後一項負重越野項目,有不少人已經累得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就連路景寧的呼吸也隱約沉重了幾分,拎著一瓶水走過去遞到了聞星塵的手裡,靠在旁邊的欄杆抹了把汗:“感覺怎麼樣,還行嗎?”
聞星塵接過來仰頭灌了幾口,看似漫不經心地應道:“還行,你呢?”
路景寧整個人掛在欄杆上,歪著頭笑了笑:“我?那還用問,再來一遍都不是問題!”
這時候路空斌已經將信息素的氣息收斂了起來,但周圍還是隱約間飄蕩著若有若無的餘味,滿滿的都是酒氣,濃烈地,隨時隨地刺激著神經。
聞星塵在他這樣的回答下沉默了一瞬,忽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話來:“喜歡嗎?”
路景寧聽得有些雲裡霧裡:“啊?”
聞星塵:“信息素的味道,喜歡嗎?看你剛才訓練時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看起來應該喜歡得很?”
路景寧撓了撓耳根:“要說起來,喜歡……算是吧。”
像路空斌這麼烈的信息素,他還真沒見過多少人有。
自家老子的場,總歸總是要捧的,畢竟從小到大聞了那麼多,說喜歡也確實不為過。
不過要說他很享受那個訓練過程,還真是有待商榷了。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受虐狂,隻是路空斌在旁邊盯著呢,以這一貫的嚴厲程度,他要不投入一些,保不準全部訓練結束後又被拎回訓練場來,二二三四,再來一次。
就當他在心裡瘋狂吐槽的時候,旁邊的聞星塵忽然把手裡的空瓶一塞:“幫忙扔了,謝謝。”
說完,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路景寧看著這個瀟灑的背影,忍了忍,到底沒把這手裡的瓶子朝他身上砸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心裡進行著自我安撫。
自從從海盜母艦上下來之後,聞星塵這脾氣似乎一天比一天要來得奇怪了,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在那次的“解決過程”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導致了Alpha的某部分內分泌紊亂等等的情況發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他的責任了。
正好他過幾天也要去醫院複查,到時候一定把老聞也帶去,一起做個全麵檢查才行。
路景寧走到垃圾桶前把手裡的空瓶一股腦地丟了進去,擰著眉頭琢磨著,並沒有留意到不遠處投來的視線。
今天的訓練內容至此已經徹底地告一段落,紀翰一邊整理著統計的數據,一邊問旁邊的路空斌:“上校,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讓隊友們先暫時解散了?”
路空斌不認識聞星塵,隻是遙遙地看著兩人過度熟悉的交流過程,老父親的心裡頓時萌生了一股子的警惕。
聞言,頭也沒回地說:“解散?再等等,我這還有個餘興節目。”
紀翰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很快還是非常配合地把所有人都集合了起來。
眾人在訓練場中圍成了一個圈。
路空斌站在場中央,神色睥睨地環顧了一圈,墨鏡後的餘光若有若無地從聞星塵的身上掃過,語調平靜地說道:“那麼作為最後的收尾,我決定再補充一個環節。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同學願意站上來,進行一場現場的實戰切磋呢?”
如果放在平時,大家自然都非常願意向這種正式的軍人尋求指導,但今天才剛剛結束了強度過大的訓練項目,實在是有心無力,聞言,自告奮勇的人寥寥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