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景寧回來的時候,機甲對抗比賽已經完全結束了。
聞星塵正好從對戰區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錯, 居然站在原地接受著隊友們的熱烈擁抱,而沒有把這些毛手毛腳的家夥一腳踹開。
仿佛有感應一般, 沒等路景寧走近,他忽然抬頭看了過來:“回來了?”
路景寧正要應聲,隻聽解說台上慷慨激昂的聲音遙遙傳來, 整個場館因為今天賽事的結束而徹底沸騰了。
就如他想的那樣,毫無意外的, 聞星塵上場後完成了一挑三。
總的來說, 比起他昨天的成績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幾乎可以想象出不久之後出現在各大媒體頭條上的醒目標題。
路景寧覺得自己距離夢寐以求的“帝海雙雄”稱號隻有一步之遙了,頓時心滿意足地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走過去拍了拍聞星塵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可以啊老聞, 不愧是你!”
聞星塵在他這樣的態度下輕輕地挑了挑眉, 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他空空如也的雙手,語調淡淡地問:“不是說你準備獎勵去了嗎?”
路景寧聞言,不由回頭看向了岑俊風。
被這樣銳利的視線掃過, 岑俊風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哼著小曲轉身跑了。
路景寧算是記住了這個大嘴巴, 心道以後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聞星塵見他光顧著發送死亡射線, 又慢悠悠地問了一句:“所以, 獎勵呢?”
路景寧:“急什麼?東西太大, 我給放你房間門口了,回去就能看到。”
聞星塵本來以為他會抓一把糖還給他,這麼一聽,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大東西,眉目間也閃過一絲詫異。
路景寧不忘神秘兮兮地刺激他的好奇心:“放心,這東西,保證你會喜歡!”
聞星塵看著他如此篤定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隱約間似乎從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裡讀出了一絲不懷好意。
哦,果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連續兩天的比賽都拿到了不錯的成績,今天大家都很開心,紀翰請客帶全隊人去重雲防大附近出名的特色餐廳吃了一頓。
出於路景寧的前車之鑒,為了有更好的狀態迎接最後一天的團隊賽,用餐前,他直接勒令所有人禁用任何的酒精飲品。
輕重緩急大家還是分得清的,因此並沒有人表示有任何意見,酒足飯飽之後,就回房間各自休息去了。
路景寧還沒等進休息區的大門,就已經一溜煙地跑沒了身影。
聞星塵回到房間,久久地看著自己門口堆砌著的那個巨大的紙箱,神色不明地垂了垂眼睫。
岑俊風跟他分在同一間,見狀頓時非常好奇地湊了過去:“這就是傳說中路哥準備的獎勵嗎?”
聞星塵不置可否。
岑俊風拿眼神詢問了一下,見他沒有意見,便手腳利落地開始動手開箱子。
不怪他積極,實在太好奇路景寧這精心準備的獎勵到底會是什麼了。
可是當看清楚裡麵的東西後,岑俊風卻是在原本過分提高的期待下久久地沒有回過神來:“這些是……洗衣粉?”
整整塞滿了一個箱子的洗衣粉,琳琅滿目,各種品牌一應俱全,唯一的共同點,都是青梅醬味的綠色包裝,剛一打開就可以清晰地問道那撲麵而來的酸澀氣息。
岑俊風一臉茫然地朝聞星塵看去:“贏比賽送洗衣粉?這是什麼寓意?”
這樣的味道似乎如有若無地勾起了埋藏在深處的某一抹記憶。
聞星塵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沒有回答。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卻又似乎有一種和以往不同的奇特感覺。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模棱兩可地開口道:“這麼多,還挺客氣的。”
說完,隻見他隨手從裡麵拎起了一袋就轉身走了,遙遙地對岑俊風說道:“麻煩幫我搬進屋裡,謝謝。”
岑俊風久久地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雖然那張臉上和平日裡一樣依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入眼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空氣中彌漫著的洗衣粉味道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遺留的薄荷煙的味道,雖然隻是很淡的一抹,卻已經足以讓他的背脊滲出層層的涼意。
alha之間本就屬於競爭的排斥關係,雖然不是衝他來的,但裡麵悄無聲息地透出的攻擊性也足以讓岑俊風感到了強烈的壓迫。
“怎麼,這麼生氣的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一整箱的生活剛需用品,默了默,好半天等到那種壓迫感散去,才動手將箱子拖進了房裡。
一邊拖一邊心裡還不由有些打鼓。
畢竟路景寧也是個不好招惹的主,聞星塵這樣做派去找他,在這團隊賽的前一晚,兩人可彆打起來才好。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這兩人如果打上一架,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奈何不論哪個的信息素他都頂不住,要不然真跟過去看看。
……
同一時間,早一步回到了房間裡的路景寧正躺在床上心情頗好地哼著小曲。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聞星塵看到那一箱“驚喜”後的表情,忍不住地就想笑出聲來。
不過他嘴角的笑容並沒有保持多久,就聽到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輕輕敲門聲落在這樣的氛圍裡,像是一隻手在心頭若無若有地撓了一下,路景寧腦海裡的第一反應,就勾勒出了某個高挑修長的身影。
他默了默,換上了一副睡意朦朧的語調:“誰啊?這都睡了,有事明天說。”
聞星塵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來:“哦,睡了?那是誰在校網裡跟彆人聊得那麼歡脫?”
路景寧默默地看了看終端上正跟於擎蒼幾個侃得興起的界麵:“……”
還是大意了!
不過轉念一想,喜歡青梅醬味道的洗衣粉也是聞星塵自己說的,他隻是投其所好而已,心虛個什麼勁呢?
這樣一想,他頓時絲毫沒有思想負擔地走過去把門一開,慵懶地靠在門邊,拽拽地抬了抬眼睫:“說吧,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