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希望可以在賽場上擁有更高強度的爆發性,來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各項危機,沒想到此時此刻反倒是成了最大的隱患。
機甲野外挑戰賽考驗的本來就是操控手在各種零界危機下的應急反應,這樣凶險無比的實戰環境,更是隨處都可能是無法挽救的深淵。
在這種情境當中,閾值的高低根本不容許有半點偏差。
而此時的遊澤洋卻因為未能及時入場,不管如何跟工作人員解釋,隻是被認為有意擾亂秩序,一次又一次地被攔在了場外。
最後,他隻能這樣死死地盯著大屏幕上的直播,寄希望於溫促早一些發現機甲數據上的偏差。
然而,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因為oga本身在體能上就有不足,溫促在參賽過程中因為過多的氣能消耗,最後導致機甲在指標不均下徹底失控。
等他試圖聯係總觀察台請求援助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紅色的機甲仿佛折翼的飛鳥,從數千米的高空直墜而下。
此時,它距離最後的終點,已經隻有咫尺之遙。
遊澤洋可以感到自己的整個身子,也仿佛跟著畫麵中的機甲,在無止儘地下墜著,下墜著……
事後,機甲師協會根據殘骸調查出了遠超出oga標準的信息素濃度輸出。
機甲所要求的信息素強度如果偏差過大,往往很容易造成操作事故。而oga的信息素比起alha來,本就處於弱勢。平常情況下,各界機甲組織為了保護oga的安全,往往都隻會安排一些低級閾值的機甲來提供操控,而這次溫促所操作的機甲,明顯已經遠超於這個標準。
這次事故,讓機甲師協會懷疑帝海軍大忽視安全隱患強製oga選手參賽,當場下達了封禁令。
而遊澤洋卻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了,或許是因為損壞設備的延遲,他的通訊器裡,收到了一條遲來的訊息。
這是溫促最後發給他的影像:“遊澤洋,抱歉,不能將獎杯為你帶回去了。以後一定要帶著我們共同的理想,朝著更遠的目標繼續走下去啊!”
“還有就是,我喜歡你。”
最後話音落下的時候,遊澤洋感到,整個世界仿佛都隻剩了一片死寂。
如果沒有跟你亂發脾氣,如果沒有因為慪氣而忘記將修改閾值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又或者說,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帶你進入機甲社的話,或許,這一切也都不會發生了。
可現在,我又怎麼才能讓你知道,我也喜歡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分刺眼的燈光,遊澤洋的眼睛眨了眨,視野間忽然一片霧氣。
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捂住,卻忘記了指間的煙頭。
忽然躥上的火苗燙得他下意識鬆了手,煙蒂就這樣落在了地麵上。
輕輕地跳動了兩下,最後悄無聲息地黯淡了下去。
像極了圍繞在當年那台機甲周圍的能源光束,徹底了無生機。
邴雲林在旁邊輕輕地歎了口氣:“你早該哭出來了……”
遊澤洋的身子微微一震,一米八五高的alha忽然痛苦地抱住了頭,順著牆壁緩緩地蹲坐了下去,無聲地痛哭了起來。
……
路景寧回到房間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言和彬回來時,聽到了隱約的動靜,才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路景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拿起終端本是想看一眼時間,卻發現之前居然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好幾條通訊。
正準備打開,隻見言和彬忽然走到了他的床前,神色遲疑地看著他:“路景寧,你的發情期是不是快來了?”
雖然隻是微弱的一點,但是依舊可以聞到周圍若有若無散開的信息素的味道。
路景寧向來收斂地很好,即使睡著了,也很少有這樣泄露出來的情況。
冷不丁被這麼一問,路景寧也不由愣了一下,片刻後訥訥地應道:“有可能?”
因為之前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信息素紊亂,導致他的發情期似乎遲遲沒有再來,漸漸地也就忘記了這檔子事。
現在回想,這幾天他似乎確實特彆的嗜睡,後知後覺地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可能真的是久違了的發情期要來了。
隻不過,這來得還真不是個時候。
言和彬也不由地陷入了沉默。
他的這台機甲完全是為路景寧量身定做的,如果要臨時換人,操控手可真不太好找。
路景寧知道他的擔心,安慰道:“放心吧,明天我能上。”
言和彬擰眉:“會不會太危險了?”
路景寧拍著胸脯保證道:“不用擔心,發情期這不是還沒來嗎?到時候我去買些抑製劑備著,等交流會結束後就打上,保證萬無一失!”
言和彬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他也不是像是會聽勸的樣子,到底還是隨他去了:“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路景寧見他還站在床前沒動,不由滿臉問號:“還有什麼問題嗎?”
“……”
言和彬:“不,沒什麼。”
其實他剛才回來的時候隱約間看到了一個人影,有些像跟路景寧走得很近的那個alha。
不過當時畢竟隔得有些遠,而且一晃就不見了,聯想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他看錯了吧。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