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2 / 2)

如果不是新帝當堂提起這件事,恐怕太傅府怎麼也不會把蘇家放在眼裡,更彆說賠錢。

畢竟錢是小錢,但一品太傅的顏麵卻是天大的事。

她想到這兒,有些高興地說:“這麼說來,多虧陛下出麵主持公道,恩師犯錯一視同仁,他可真是個明君。”

蘇家雖然沒為銀子發過愁,但畢竟算不上大富大貴。

如今能省下一筆錢,蘇宜丹以為父母親也會開心,誰知一番話說完,二人不僅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對視一眼歎起氣來。

蘇母無奈道:“傻孩子,陛下這不過是籠絡人心之舉,做給彆人看的,咱們麵上感激就是,可萬萬不能當真。”

蘇父也道:“你娘說的對,堂堂新帝親自為六品寺丞申冤,為此不惜大庭廣眾之下問責恩師,說出去誰信?”

“而且昨夜來的可不止袁康榮,還有銀刀衛!銀刀衛是新帝親兵,沒有他的命令,就是姚太傅也使喚不動。”

“你爹雖然比不上那些七竅玲瓏心,但做官二十年,這點小伎倆還能看清的。”

無非是新帝與姚太傅聯手演的一出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好借蘇家掙個明君的頭銜。

恐怕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都看得明明白白,配合著這對師生唱戲呢。

但底下的平民百姓可沒有這樣的政治嗅覺,等梁氏走出蘇家大門,消息肯定就傳開了。

保準不出一日,就能在京中大街小巷聽見對這位“明君”的讚頌。

父母互相搭著腔說完,蘇宜丹的笑意便緩緩收起了。

仔細一想,新帝與姚家情誼深厚,的確沒道理為蘇家出頭。

總不能他對蘇家也有彆樣的情意?

蘇宜丹歎口氣,深覺自己腦子簡單,像這些朝堂上的彎彎繞繞,若沒有人提示,她肯定弄不明白。

吃完飯,她帶著脆桃出門,乘馬車往城東的玉鏡街去。

那邊靠近宮城,隔壁便是達官貴人居住的上禮街,周邊最為繁華,京城一半的大商行都開在那裡。

一般往江州外祖家寄東西,若是輕便的信箋之類,隨便找一隊行商捎去就行,隻需花費幾十文。

可這棵百年老參市價能賣到十幾兩,普通商隊她不放心,所以來玉鏡街的大商行問一問。

不過最好的方法還是找個出京辦事的官差捎帶,一路快馬走官道驛站,半天就能送到江州。

但京官外出辦差可遇不可求,而且要麼收費貴、要麼欠人情,尋常不會找,也碰不到。

先走了三家商行,要麼沒有往江州方向去的商隊、要麼價格偏貴。

蘇宜丹到最近的茶館裡歇腳,買了兩碗豆蔻熟水潤喉。

坐下時看到對街賣糖葫蘆的,給了脆桃一個眼神,脆桃立即心領神會,擱下茶碗跑出去了。

北魏人有飯後飲茶的習慣,這個時辰茶館裡有不少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多是些文人散客。

等糖葫蘆的間隙裡,難免有幾句議論聲入耳——

“聽說了嗎,昨夜京兆府少尹擅闖官員府邸,今日早朝,新帝便降了他的品階!還問責了姚太傅!”

“公私分明,不徇私包庇,咱這位新帝可是難得的賢明君主啊!”

“確實難得,有這樣的君主,北魏百姓的日子也越發有盼頭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出來的話竟與蘇父先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隻是沒想到風聲流言來得這麼快,就好像特地安排過一樣。

要一切真是新帝的謀劃,那可真是……心思深沉。

蘇宜丹攪動著碗裡的豆蔻熟水,隻能慶幸蕭寂言不記得靈德寺的事。

不然以對方的手段,恐怕她很難好過。

“哼。”

忽然,角落裡有人冷笑一聲。

那聲響不大,隻有離得最近的蘇宜丹下意識看過去。

對方裹著一身素布衣裳,文質彬彬,像是個讀書人,嘴裡嘰裡咕嚕地嘲諷——

“我說這袁康榮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被新帝和姚太傅聯手當槍使,幫上麵做成了好事,卻沒落到一點好處。”

“如今塵埃落定,新帝得了明君的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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