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第15章

“彆看了,這裡不是馬場,沒有什麼司徒長公子。”楚厘嗤笑著,卻不知牽動哪裡的傷口,突然嘶一聲,捂住了下顎。

蘇宜丹瞥了眼,才發現他下頜骨的地方腫起一塊,額角也有隱隱的青紫色,像被誰揍了一樣。

察覺到她的視線,楚厘忙搖開扇子遮掩,氣急敗壞道:“看什麼看!不過是遇到隻會咬人的小貓!等我找到她!立即打死!”

蘇宜丹想笑又不敢笑。

這是哪裡來的女中豪傑,把這紈絝公子打成這樣。

楚厘卻想起那天在馬場對司徒翎卑躬屈膝的事,更覺丟儘了顏麵。

他轉而用扇子抬著蘇宜丹下巴,陰陽笑道:“那日被人攪擾興致,今日可沒有不長眼的。仔細一看,侍妾不及小鳳凰十分之一貌美啊,你瞪我有什麼用,你越瞪哥哥越心癢……”

他扔開扇子,甚至想上手。

蘇宜丹側臉躲開,不願多加糾纏,想從旁邊溜走。

可那幾個尋人的壯漢都圍過來,將主仆兩個堵在中間,不留退路。

脆桃一下衝到蘇宜丹身前,將自家小姐護在身後,也攔住了楚厘輕浮的手:“你休想碰我家小姐!”

楚厘一揮手把她甩開,惱怒道:“哪裡來的賤婢,來人!把她抓起來打一頓!”

立即有一個壯漢去扭脆桃的手臂,蘇宜丹急得都顧不上得不得罪,抬腿去踢那壯漢,邊喝止:“住手!楚厘!光天化日之下,你要當街行凶嗎!?”

“一個奴婢而已,你嫁給我我給你找十個百個都行。”楚厘笑嘻嘻道,“我是真心喜歡你,我讓你做我的正妻,如何?”

蘇宜丹向來不是硬碰硬的人,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脆桃心急如焚:“嘴上說的好聽,你先讓你手下把脆桃放了,否則談何真心?”

楚厘慢悠悠道:“誰讓你這丫鬟不懂事……算了,看在你的麵子上,那這樣吧,你過來親小爺一口,我就放了她。”

說罷,便笑盈盈伸了臉過來。

蘇宜丹怎麼可能親他。

這麼多人看著,真親了他,那她除了嫁給楚厘就再也沒有彆的路可走

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

她氣道:“你非要把事情鬨大,那我也沒有辦法。這裡這麼多人,恐怕早驚動了京兆府和南武衛,到時候問起來,我自然如實相告!”

“嚇唬誰呢,京兆府和南武衛敢管到小爺頭上?”楚厘臉色都沒變,歎氣道,“哎,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隻好——”

“來人!去蘇家知會一聲,就說本公子請蘇小姐到宣平侯府喝茶去了,讓蘇寺丞不必擔心!”

眼看壯漢轉頭去拿蘇宜丹,脆桃大叫起來:“不許碰我家小姐,救命啊!救命啊——”

忽然,一條白光閃過、利劍出鞘。

冷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聲響。

電光火石之間,一柄三尺長的劍刺向逞凶的楚家壯漢,以四兩撥千斤之力將

其挑翻在地。()

那壯漢痛苦地抱著手臂哀呼,血很快浸滿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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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楚厘警惕看向來人。

來人抖落劍尖殘血,朝對方笑了笑,拱手自報家門:“銀刀衛、夏七。”

“銀刀衛!?”楚厘臉色大變,定睛一看,那人腰間刀鞘上果然刻著銀色短刀印記!

可銀刀衛是新帝親兵,怎麼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

夏七好似能聽到他心中疑慮:“奉旨辦差,恰巧路過這裡。在下平生最愛湊熱鬨,還以為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原來是楚公子。”

“不過權貴欺壓女子的戲碼,可沒什麼看頭,楚公子還要繼續嗎?”

他不準痕跡地將蘇家主仆二人護在身後,蘇宜丹正將脆桃扶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

楚厘卻不敢再有動作,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銀刀衛。

銀刀衛以數排號,若是十七十八那種普通銀刀衛就算了,夏七,那可是身兼六品懷化校尉之職的銀刀衛十夫長。

能在新帝枕邊立刀的親信,就是他爹宣平侯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

楚厘也不能一點腦子沒有,很快打著圓場道:“哈哈,哪裡的話,不過是路上遇到了,找蘇小姐敘敘舊,什麼欺壓,沒有的事!”

蘇宜丹倒也想不管不顧將事情都抖落出來,可有銀刀衛路見不平已經是萬幸,她又哪有那個撕破臉的底氣。

楚厘說的不錯,就算報到京兆府去,最多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她沒有說話。

楚厘見勢不妙,便打算帶著家丁緩緩退走。

誰知夏七又一指四周那些被打翻的小攤:“楚公子就這樣一走了之?”

楚厘暗罵一聲多管閒事,麵上還是掏了幾顆碎銀出來,這才順利離開。

四周人群也漸漸散了,那幾個遭殃的攤主最是倒黴,正唉聲歎氣地收拾爛攤子。

夏七收劍入鞘,走過去把碎銀分了分。

蘇宜丹在一旁看著,想起那天搜家的銀刀衛隊長,好像是叫冬六的,為人冷酷死板,就沒有夏七這麼活絡。

等夏七忙完了,蘇宜丹福身道謝,將先前買的甜瓜分了兩個給他作為謝禮。

倒不是她不舍得全給,隻因方才混亂間全部掉在地上,摔破了兩個,要麼就有裂口。

三兩桑葚更是慘不忍睹,成了一汪紫黑色的水。

夏七的任務就是保護蘇宜丹,可不敢收她的東西,點頭道:“蘇小姐客氣了,守護北魏百姓是銀刀衛職責所在,不取分毫。”

“你認識我?”蘇宜丹疑惑問。

“……”夏七一頓,“方才聽楚公子這麼喊。”

蘇宜丹點點頭,再次道了謝,這回不敢再在街上逗留,匆匆忙忙往家走。

夏七遠遠看著她進了蘇家大門,沒有再靠近,思索片刻,轉身隱入附近的無人小巷。

楚厘被他不痛不癢地趕走,難保不會色心大

() 發、卷土重來。

這件事,還是得稟報給陛下。

…………

回到家,蘇宜丹才總算鬆了口氣。

她還好,隻不過裙擺被桑葚汁染了點色,脆桃就慘了,灰頭土臉不說,發髻亂了、裙子也臟了。

蘇宜丹讓她去洗澡,自己把還能吃的水果挑出來放進果盤裡。

好在蘇父蘇母不在家,不然又要擔心。

想著楚厘的事,她還有些發愁,怕是日後都不敢再隨便出門。

今日運氣好,遇到銀刀衛路過,下次可真跑不掉了。

不過楚厘家住明順大街,以前從沒在附近遇到過,今日可能是因為追著那侍妾才跑到了城河街這邊。

除非他故意來堵,不然應該也不容易碰上。

這般忐忑觀望了兩三日,蘇宜丹已經覺得憋得慌。

她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喜歡出去吃吃玩玩,要真一輩子這樣在家躲著,那人生得多無趣。

脆桃知道她無聊,午後便溜去瀚海書閣幫她買新出的話本子。

蘇宜丹在廊下的藤椅裡百無聊賴地坐著,難得地撿起許久未碰過的女紅,打算照著圖樣繡一朵桃花。

對,一朵,再多就有點難了。

她挑了塊退紅色帕子,先仔細畫上樣式,反複修改了十幾遍,才捏著繡花針開工。

繡花是個需要細心耐心的活,第一片花瓣便花了她兩刻鐘,一朵桃花繡完,足足用了快一個時辰。

蘇宜丹凝視著那凹凸不平的繡麵、還有那微微變形的桃花瓣,沉默半晌,將帕子扔到一邊。

這時,西北的小門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她以為是脆桃買話本回來了,立即去開門,可落下門閂,眼前卻是一名瘸著腿的小少年。

小少年穿著偏大的舊衣裳,手裡撐著根木棍,微長的頭發覆蓋了一隻眼睛。

一見到蘇宜丹,他便咧開嘴笑:“蘇姐姐。”

“二狗?”蘇宜丹驚訝道。

二狗是城河街這塊的小乞丐,瘸了條腿、瞎了隻眼,搶食都搶不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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