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真有那麼一刻,以血食幫小掌櫃的身份,感受到了與這世家貴人的差距。但同樣也在那大長隨率眾向自己挾擊而來時,身邊卻忽然響起了一聲幽幽的歎惜
“讓開!”
這個聲音極輕極淡,胡麻聽到的一刻,卻是忽然心間一凜,霎那間便已收刀,後撤,身形拉出一串虛影,徑直跳出了戰團。
正是惡戰之中,又哪裡容許人這般容易,說退出退出?
那大長隨與孟家的丫鬟,諸般小鬼,立刻便追了上來,滾滾陰風,便要將胡麻徹底淹沒,他們也記住了那孟家公子的提醒,明白了胡麻的弱點,反而是這種厲鬼陰風,最容易治他。
但也就在這一霎,胡麻身後,忽地幽幽出現了一個影子,那影子手裡,提著一盞燈,穩穩站在陰風之中,卻是巍然不動,似乎全不受影響。
反而是手裡的那一盞燈,忽地燈火大作,猶如一顆太陽,刺眼的向前照了去。
金光照處,那些渾身裹了森森鬼氣的小鬼,倒如冰雪遇著了沸水一般,嗷嗷亂叫,拚了命的向後退開。
就連那鼓動了大袖,向了胡麻襲來的大長隨,袖子也一下子枯萎了起來,他頓時大驚,連退了數步,嘩得一聲,卻是伸手將自己的袖子扯落了下來,失聲喝問
“什麼人?”
“……”
“……”
“你怎麼才來?”
胡麻在這燈火出現,逼退了眾鬼的一刻,也是長長鬆了口氣,但立時帶了些不滿,轉身向那提了燈的人問道。
……咱家小紅棠,在那邊山梁上打暗號打的胳膊都酸了。
“早就來了。”
迎著胡麻的詢問,那提著燈的人影仍是淡淡的,不急不徐,緩緩解釋“隻是看到你招惹的人有些本事,臨時調整了一下策略。”
“我學的蠱,多是對付活人的,你遇著的對手卻多是死人,我當然也得準備一點時間,才好對症下藥……畢竟不是每個門道都像你一樣,可以直接抄起刀子砍人的。”
“?”
胡麻都無語了,怎麼還帶門道歧視的?
心裡不服,道“那你準備的怎()
麼樣了?……還有,巫蠱門道,不是應該躲起來的麼?”
猴兒酒的聲音淡淡響起“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他們二人在這裡簡短的對話著,但那一邊,被突如其來的燈火照退,那群惡鬼卻也立時緩過勁來,頓時聲勢更加凶猛,直向著猴兒酒撲了過來。
恨不得連人帶燈,直接撕碎,而麵對著這勢頭,猴兒酒卻隻是慢慢說著,同時抬起手指,輕輕一彈。
下一刻,燈火驟然變得更加明亮,猶如金光,這些衝到了跟前來的厲鬼,立時被照得痛苦不堪,有了種直接被日頭曬到的感覺,明顯看到,它們的影子變得越來越薄,快要消融掉了一般。
而夾在了這些厲鬼之間,卻是那位大長隨,他嘿得一聲,已是劈手向了猴兒酒身前抓來,但根本不等他抓到猴兒酒身上,卻忽然覺得不對。
低頭一看,竟是自己撕下了袖子的那一隻手,都已整個腐爛,連骨頭都要露了出來。
他一時驚怒,慌忙顧不得,腳尖從地上踢起了一塊鐵尺的碎片,然後手掌迎了上去,嗤的一聲,便將自己的左手手掌削落,但削落手掌時,迸濺出來的鮮血,卻又濺到了身上。
“嗤!”
這被鮮血迸濺之處,也忽地冒出了白煙,眼瞅著便被腐蝕出了幾個洞,劇痛襲入腦海。
“臥槽……”
胡麻剛剛還在埋怨猴兒酒來得慢,而且動手之前,居然還需要準備,哪有我們守歲人這般利索,抽刀子就砍了。
也不是笑話你們巫蠱門道,僅僅是動手之前,需要準備這一項,你們就已經扣大分了呀,真到了危急之時,哪會有人給你們準備的時間呢……
……但如今,虧得沒說出來啊!
不僅是他,就連後麵那位孟家公子,也頓時嚇了一跳,失聲道“巫蠱?”
“莫不是此間山裡的那支巫人?”
“該死,他們也敢來湊這番熱鬨,難道不怕惹來滅族之禍?”
“……”
不遠處的胡麻都聽到了這一聲怒喝,心裡歎了一聲人家猴兒酒還真不怕……
……畢竟自己都滅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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