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一樣的壞,但你是有腦子的壞。”
“所以他千叮嚀,萬囑咐,出來之後就聽你的話,有什麼事兒哥倆一塊上……”
“……”
“怎麼有點聽不懂這是好話還是壞話?”
胡麻晃了晃腦袋,看向了另外兩個,卻是周梁與趙柱。
這倆從大羊寨子裡出來的夥計,卻是都老實,平時不說什麼,但剛剛也上了。
倆人見眼神看了過來,便道:“俺們不管彆的,都是一個寨子裡的。”
寨子裡的樸素少年啊……
胡麻心裡也不由得歎著,向那兩人笑道:“是,有事咱們一起扛,有福一起享。”
“胡麻哥,你……你打不過他的呀……”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一個期期艾艾的聲音,卻是李娃子靠在了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
周大同一看到他,頓時大怒,喝道:“滾出去,你不是與他們相熟?”
“抱了你的鋪蓋卷,去他們那屋裡睡好了!”
“……”
李娃子頓時眼淚汪汪,說不出來話。
但看著他這樣,彆說周大同,便是周梁與趙柱也不搭理。
寨子裡出身的少年心思樸素,直來直去。
一晚上過去,夥計們起來之後,照例按了許積的安排,忙著各自的事,但心思卻都放在了胡麻與錦衣少年這場賭鬥上,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心裡倒都覺得胡麻定然會輸,差距太大了。
這大羊寨子裡出身的幾個少年,委實窮苦,幾個人才湊出來一把刀。
而人家許積少爺,不僅自己身穿錦衣,帶了老物件,便是兩個跟班,都闊綽的很。
但又覺得,胡麻敢挑戰,便有底氣,況且,他是幫著大家說話呢。
這般暗流湧動聲,許積對眾夥計反而更嚴苛,大聲喝斥著他們,這裡不乾淨了,那裡做的不行之類。
但胡麻例外,他整天沒有露麵,隻在吃完了午飯之後,徑直起身,找周大同借了刀,挾在臂下,也不與人招呼,徑直出了莊子。
“他真敢去?”
夥計們一下子激動起來,眼神交換,都是有些驚訝。
而許積瞧著胡麻的背影,則隻是冷笑,故意慢慢悠悠吃完了飯,與兩個跟班說說笑笑,還進內院跟老掌櫃說了會子話,似乎很不在意,這份氣度,倒更讓人隱隱為胡麻擔起了起來。
心中惦記著事,夥計們也都無心思乾活。
紛紛快速的把手上的活計料理乾淨,生怕得不著機會,便偷偷的溜出了莊子。
到了鎮子頭上,遠遠的就看到胡麻懷裡抱著刀,站在楊樹下。
這份鎮定從容,卻也讓人隱約佩服了起來,莫名的對胡麻多了幾分信心。
漸漸的,日頭偏西,夥計們倒有大半都趕了過來,滿心焦急,等著這場約定好的較量。
卻不料,等了半個時辰,許積沒有出現。
等了一個時辰,莊子方向,仍是不見一個人影過來。
等得日頭將落,眾夥計都已經不耐煩了,才見莊子方向,有個偷偷跑了回去看怎麼回事的夥計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帶著難以形容的驚訝:“許……許積少爺來不了啦……”
眾夥計都呆了一下,遠處楊樹下的胡麻也看了過來。
那夥計焦急的說著:“說是什麼有急事,直接找管事告假,回城去了……”
“啊?”
所有人都懵了:“什麼事情這麼要緊?都約好了……”
“沒說啊,就很緊張,然後就跑了……”
“……”
這一下子,周圍一下子變得安安靜靜,夥計們麵麵相覷,都有些難以置信。
“他既然不來,那就算了。”
而胡麻,也是直到此時,才提了刀走了回來,向呆在一邊的夥計們道:“莊子裡還有那麼多的活等著,就彆在這裡愣著了。”
“大同,趙柱,周梁,還有你,你,加上你,你們幾個,晚上跟我巡夜。”
“你你你,晚上鍘草喂馬,院子打掃乾淨。”
“你們幾個,管著灶下的活,老掌櫃要的湯水要及時燒好,彆涼了,也彆燙了。”
“……”
忽見他安排起了活計,周圍的夥計們竟一時反應不過來。
過了半晌,周大同先大叫著答應了下來,其他夥計也忽地明白了什麼,連連的點著頭,對胡麻的安排全無意見。
胡麻率先向著莊子裡走去,心裡默默想著:“這燈籠提起來,便離守歲人更近了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