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道難題,老掌櫃也隻是說過來解決,沒說一定要除掉。
“還說你們不欺人……”
而隨著胡麻聲音落下,那水井裡麵,卻又是嗚嗚哭聲響起,隻聽得委委曲曲:“我本就要在此守著那負心漢,不信他不回祖宅來,如今冤仇尚未報得,你卻生生要逼我走。”
“況且,我便是要走,但我屍骨本葬於此,左右離不得屍身數裡,你卻又要逼我走到哪裡去?”
“訴苦了?”
胡麻心裡一動,覺得有戲。
對方話裡帶出來的什麼故事啥的,他是一點也不在乎,隻是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
但對方示弱的時候,萬萬不能順著她說,不然便夾纏不清。
沒必要太硬,但也不必過軟。
於是乾脆的眼睛一瞪,咄咄逼人,喝道:“這麼說,你是怎麼也不肯走了?”
“咦呀……”
那水井裡麵,忽地一股子陰風襲卷,似有怨氣升騰。
但胡麻隻是站穩了腳跟,不躲不閃,冷眼看著。
再加上他這般強硬,倒是連周圍的夥計,也跟著膽氣壯了,都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口中井。
他們的膽氣一壯,爐火也旺。
等於是跟著胡麻,用自身的陽氣,鎮住了那口井裡的陰氣。
果不其然,胡麻沒有順著她訴苦的話往下說,隻是強行逼迫,看似不講理,卻很有效。
這井裡的東西雖然怨氣升騰,但過了片刻,卻是一陣嗚咽哭泣:
“你們若真要我搬,我也不敢拂逆了紅燈娘娘,但你們須得親自下來,掘出了我的屍骨,再將我埋於通往明州府的官道旁背陰之地,等那負心漢回來的時候,我能瞧見……”
“若你們答應,我便搬了。”
“……”
“啊?”
周圍夥計們忽聽得這個條件,頓時心下惴惴,看著那井,已是心裡發毛。
一靠近那井,便隻覺遍體生寒,怨氣衝天。
便是許積對付她,也是先想辦法把她逼出來,如今卻要親自下井掘她屍骨,誰傻呢?
胡麻也皺了皺眉頭,道:“此事不難,等天亮了為你遷骨,如何?”
那井裡的聲音幽幽蕩蕩,滿是怨氣:“天亮遷骨,太陽照著我的屍骨,你怕不是要害我?”
不傻啊……
胡麻倒皺了皺眉頭。
如今,自己若是挨到天亮,也不算個難事。
隻不過,就算等到了天亮,這邪祟躲在了井裡,那井內本就是陰寒之地,又不見天日,省不下多少手腳,況且那樣一來,事情總歸辦得不爽利,顯不出自己的本事。
於是心裡飛快的計較,算計過了一切的因素,終於還是緩緩吐氣,抬頭看向了水井,道:“你說的有道理,那我下去好了。”
“啊?”
周圍夥計們聞言,皆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胡麻。
就連水井裡麵,那邪祟都仿佛沉默了良久,才幽聲道:“你若真願為我遷骨,我便走了。”
“非但為你遷骨。”
胡麻道:“我還會為你找個好去處,既能望著官道,也不必受這陰寒之苦,還給你燒香祭拜,也讓你受些香火哩!”
許是這番話說動了那井裡的東西,忽地井口陰氣消散,仿佛是在等著胡麻進去。
“胡……胡麻哥……”
周圍的夥計擔心不已,下意識學著周大同叫了聲“哥”,緊張道:“你小心,她會害人……”
“咱有紅燈娘娘護著,怕什麼邪祟害人?”
胡麻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微一沉吟,道:“你們先去周圍鄉親家裡,取繩子過來,準備拉人,再找些被褥草席,準備收斂屍骨……不要搶,付些碎錢便是。”
“等我把她的屍骨收斂了,快些下葬,以免被日頭曬了……”
周圍夥計聞言,都忙忙的去了。
胡麻這才脫去了外套,以免弄臟,然後提了一個竹簍,走到了井邊。
深呼了一口氣,他將紅木劍綁在了自己後背上,方便取下,便雙手撐著,進入了井內。
夜半時分,陰氣刺骨,尤其是下得井裡,更是皮膚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一點點的滑了下來,腳下試著一層幽寒井水。
試了試深度,才緩緩的落地,摒住了呼吸,慢慢將火折子取出,照亮了周圍。
這亮子一出,便先看得一張僵硬慘白的臉,緊貼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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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