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明白了緣由,胡麻便出了內院,叫上了自己最信得過的幾個。
周大同正坐在了磨盤上吹牛,一聽便知道是好事,忙忙的湊到了跟前來。
周梁和趙柱兩個,也不問彆的,一個從院子裡抽了根棍子,一個掂起了糞叉。
如今正是閒時,莊子裡的夥計們便不配兵器,明年開春莊子進了血食的時候卻是要配的,所以如今這莊子裡的夥計們手裡,僅有的幾把刀槍,也是他們來莊子裡時自帶的。
比如周大同就有一把,祖傳的,許積的那兩個跟班,也各有一把。
胡麻倒是可以找他們兩個借過來,但周梁跟趙柱兩個,卻也並不貪圖他們這點子東西。
尤其是趙柱,就愛使糞叉。
說他爹在寨子裡跟人打架,就愛使這個,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四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莊子,也不知做什麼去,旁邊的夥計們見了,也都不說什麼。
平時,胡麻雖然不像許積當初那麼猖狂,但該照顧一下的,也很舍得照顧。
巡夜這種要緊且出頭的活,自然以周大同為主。
外院裡那些灑掃枯燥的雜役事,當然就是許積的那兩個跟班上。
就連之前傷了根本,如今一直病懨懨的李娃,也被胡麻安排在了灶下燒火,乾些輕省的活。
偏心?
確實偏心。
但我們一個寨子裡出來的,我憑什麼不把好事先想著我們的人?
這種事,彆說大羊寨子裡的人覺得理所應當,就算是這外院裡的其他夥計也覺得這種行為很合理。
就連許積那兩個跟班,每天雖然做的雜事多些,也勞累,心裡可也一點怨言沒有。
畢竟許積死了,胡麻領了管事,人家沒攆自己走,沒有什麼事情上都針對自己,沒有把自己每個月的那點血食兒全扣下,或是私底下勒索自己,就已經是能讓自己燒高佛磕頭的好事了。
現在他們的任務,就是拚了命的拍周大同馬屁,想著胡麻等人能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
馬廄裡有馬,但胡麻他們也沒牽出來。
一是現在還沒學會公器私用,二來路程短,幾步就到了。
順著鄉間的黃泥小路,他們走了一柱香功夫,便已到了掌櫃的說的石崖村。
遠遠的就看到這裡屋舍錯落,依山而建,被那山間樹木遮擋,一天光景裡倒有半數時間,不見天日。
如今,村頭上早有村子裡上了年紀的老人帶了村民在這裡迎著,慌慌忙忙的迎上來,但見著了胡麻等人,村民們臉色倒有些詫異。
本以為來的是那位老掌櫃,卻見是幾個小年輕,心裡便都有些犯嘀咕。
倒是看熱鬨的人群裡,一個來自黃狗村子裡過來串門子的,看到了胡麻走在前麵,頓時眼睛一亮,低聲向周圍的村民道:“心裡可有點數吧,那位走前麵的小老爺厲害著呢!”
“早先俺們村子井裡那行子有多厲害,你們不是不知道,就是這小老爺解決的。”
“……”
聽見了這話,村裡人再看胡麻,便也多了幾分敬畏,忙忙的請了胡麻他們進村子。
“胡麻哥,伱可得做的漂亮點,給他們個下馬威。”
周大同跟在胡麻身邊,瞅空子小聲說著:“頭一次辦得漂漂亮亮,以後的事都方便呢!”
“你懂得事倒是很多。”
胡麻看了他一眼,心裡笑著。
周大同倒還真不是胡說,這老陰山外的村子,和老陰山裡麵的寨子有很多不同,但本質上卻也一樣。
村子裡的人既可以像敬畏老掌櫃那般敬畏自己,表現出鄉裡人的淳樸善良,也有可能在自己跟前陰奉陽違,讓自己感受一下鄉下地也滑的人情冷暖,具體怎樣,就看自己的表現了。
“就是這家了?”
在村裡人的簇擁下,很快來到了村子裡麵一戶人家前。
看起來倒是家境殷實,蓋了三間大瓦房,壘了石頭院子,裡麵好大一個豬圈,一個衣著樸素,蒙了頭的婦女正在喂豬,見村裡帶人來了,便一聲哭啼,扔了木勺,躲回屋去了。
胡麻掃了一眼,見一切正常,便道:“這裡鬨了什麼?”
“白天沒什麼。”
村裡的長輩神神秘秘的,道:“晚上有人過來偷吃豬食兒!”
“啥玩意兒?”
胡麻聽得都懵了:“還有偷吃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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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